带着些雪泥。 从门外走进来的男人,眉上还沾着霜雪:“京中靖宁卫,还是这样大的官威。” 这突然说话的男人,约莫二十多岁。 中等身量,面膛发黑。 虽看着满身风雪,但唇周须髯修剪得整整齐齐。 在他身后,跟着几个玄衣中年人。 一队精悍的军士,踏着漫天大雪进了这间馆驿。 这男人身后,跟着一个疤脸汉,此人个子极高。 视线在赵鲤和赵瑶光之间一扫,咧嘴一笑:“靖宁卫什么时候来这么个爱欺负人的小姑娘了?” 赵鲤微微挑眉。 能认出靖宁卫,不可能认不出赵鲤身上千户袍。 却一口将赵鲤定性为爱欺负人的小姑娘。 这疤脸恶犬,很懂说话的艺术。 她正要开口,一壶还温热的酒伴着风声,摔向了那疤脸汉。 这酒壶来势极快,这疤脸汉虽后仰避开,还是溅了一身的热酒。 “谁他娘的裤腰带没系好,露出你这龟孙?” 宫战骂人的声音,中气十足。 赵鲤侧目,看见自己身后挡风墙一般站了一排人。 宫战上前,脸上黑须一抖:“多年不见,你姓窦的,还是一张吃屎的臭嘴!” “当年田齐就是心不够狠,换成老子一刀砍死你个龟孙!” 宫战视线落在这疤脸汉的脸上。 这疤脸汉忍不住抬手,捂住脸上那道几乎将他脑袋砍成两半的疤:“宫战!” 他念宫战名字时,咬紧了牙关,两腮的肉都在哆嗦。 显然,两人不但认识还积怨很深。 “你他娘的说什么呢?” 疤脸汉唰一下,抽出腰间长刀。 “说你呢!”魏世最近嗓子保养得好,抽刀喊话时,声音很洪亮。 “宫百户说错了吗?你他娘就是一张吃屎的嘴!” 郑连、马全不说话,但早抽刀在手,拱卫在赵鲤身侧。 玄泽张弓搭箭,箭尖直指着疤脸汉子眉心。 第一个说话的男人,没想到自己手下竟冲动得动刀。 让事情直接从动嘴皮子,上升到难以控制的程度。 他更没想到,对面如此之跋扈嚣张。 视线不由落在了赵鲤脸上。 赵鲤没有丝毫慌张,也不劝止手下。 簇在白毛领子里的脸上挂着一丝莫名笑意,手却握在腰间佩刀上。 外表看着无害,但没有一点怕事摸样。 面对一个莽夫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一群莽夫。 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第一个说话的男人不得不在械斗发生之前让步。 他对疤脸汉道:“窦德,怎么跟巡夜司赵千户说话呢?” “还不道歉。” 他不轻不重呵斥了手下,转头对赵鲤笑:“在下柴珣,久仰赵千户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