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
写下这两个字,感觉像是在称呼自己。
我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清亮的眼眸,拿过你我的照片,才发现,眉目之间,我们是如此的肖像,连微笑的弧度都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你的发际有着好看的美人尖。
而我,却没有。
也许,这是最初婴儿期你我,相辨的最直接区别吧?
我那样猜想着,但是,妈妈却说不是,她说刚出生的婴儿都是毛绒绒的,看不出发际线的。
我听了,便笑,笑着问妈妈,那她是如何认出我和你的呢?
妈妈笑着说,母亲自然是有母亲的办法。
我不信。
再三的追问,妈妈说了一个秘密。
你的眼睛是内双的,而我是外双的。
虽然,我不承认,明明我们两个的眼睛都一样,明亮清澈,大而有神。
但是,妈妈执意那样说,好像是真的一样。
我后来想了又想,就算妈妈是对的。
毕竟,我还是能一眼就从人群里认出你,不用看发际线,也不用看眼睛是否内外双。
只因为,你苏浅浅是我欧阳馥浅唯一的也是至亲的亲妹妹。
所以,浅浅,请你不要怀疑,抛开心中的顾虑,过好以后的每一天,这个世上,你并不孤单,你还有我,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还有爸爸和妈妈。
这是我的第一个心愿,希望我唯一的妹妹,可以重新认识自己,你虽然来迟了,但是,你依然是我们家里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当然,我也知道,说得容易,做到很难。
其实,你不用羡慕我,一直生活在爸妈的身边。
那是因为,我从出生便被检测到先天有疾,值得庆幸的是,你是健康的。
所以,其实,你才是被羡慕的那一个。
你可以肆意的挥洒、任意的跑掉、健康地过完你以后未来长长的人生路。
而我,也许,撑不到这个夏天了。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或许,就已到了另一个世界了。
到了另一个世界,我原想去找我们的亲生母亲问一声,为什么,最初生下我们,便立刻丢掉了我们。
当提笔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忽然开始明白,有些人,有些事,既然一开始就不曾相识,又何必再去强求呢。
她自然也她的苦衷吧。
所以,我想说的第二件事是,浅浅,请不用再对爸爸妈妈生疏了,从最初我们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他们便是我们的恩人,是我们真正的双亲。
因为收养了我们,而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
想必,他们也是经过一番挣扎的吧。
爸爸妈妈以为我不知道,这个秘密。
而我却知道了。
还记得你读三年级时的那个夏天,我忽然的晕倒的事嘛?
那天在医院里,需要输血,那时我才知道,爸爸是A型血,妈妈是O型,而我和你,却是B型血。
现在的你,也学过自然知识了,应该知道,我和你,都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
但是,他们对我们的爱,却丝毫不比亲生爸妈差。
不,确切地说,我们的爸妈就只有他们,没有其它人。
在我们最初出生的那一刻起,一切便有了定型。
所有认识我们的人都说我们和爸妈长得很像,我像爸爸多一点,你像妈妈多一点。
其实,这也正是前期他们会收差我们的原因吧。
妈妈说,她和爸爸最初在医院里看到我们的时候,我们忽然朝她咧嘴笑了。
妈妈那一刻莫名的眼角就湿了,指着我们两个说,这两个孩子,她要了,她们在对她笑呢。
护士一脸的诧异,对妈妈说,您怕不是看走眼了吧,刚出生的孩子哪里会笑呢。至少也要有百天吧。
妈妈却坚持地说,我们朝她笑了。
也许,那就是最初所说的眼缘吧。
为了记住,不走散,所以,我们两个都被取名为:浅浅。
一个随了爸爸的姓欧阳馥浅,一个随了妈妈地姓苏浅浅。
据说,那是妈妈的阿姨,爸爸的老师为我们取的,翻了《说文解字》和《辞海》。
据说那两位也是极有学问的人。
我最初听到时,差点笑疼了肚子。
这么简单的两个名字:欧阳馥浅和苏浅浅。
还值得去翻什么《说文解字》和《辞海》呢。
后来,自己去翻了一下,才明白,它们的含义。
苏轼有词云:秋露重,真珠落袖沾余馥。
馥浅,看似矛盾,实则说之满而溢,人要知足方能常乐。
都说名如其人,这个名字,似乎就已注定了,这短暂人生的写照。
此刻,提笔写信的我,心里没有难过,也没有痛苦。
惟有感激上苍,让我们两姐妹一直在一起,不曾真正的分开。
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丝小小的愧疚对于你,我唯一的妹妹。
倘若不是因为,我先天有疾,那么我们会一直生活在一起,你也不会被送到孤儿院去了。
值得庆幸的是,院长是妈妈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