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胡千尘跳下马车,左右张望,“哎,哎,云苓!”
“嗯?嗯!”云苓从昏昏欲睡中醒来,“怎么了?师兄?”
“这走哪条路啊?”胡千尘指着分叉路口,“咱们往哪边走啊?”
云苓揉揉眼睛,左右分辨,“左边,走左边!”
“你确定?”胡千尘问。
“当然了,我怎么会认错呢,就是左边!”云苓睁着一双杏眼满脸真挚,让人看到就觉得,这孩子说的肯定没有错。
“行。”胡千尘又跳上马车,“驾!”
“咦?”云苓一懵,“师兄,我说左边,是左边那条路!”
“那说明肯定走右边。”胡千尘道。
这些日子,他已经走错了七八次了,每次云苓都是一副“相信我”的样子,可是无一例外……
这个小师妹啊,纯纯是个路痴,他说呢,师父怎么专门给他写一封信,就是怕这孩子走丢了。
按照云苓的方向走,一辈子也走不回去。
“师兄,你怎么这样?我不就是有几次认错了路吗?”云苓拿出干粮,“师兄,你吃点吧。”
“嗯。”胡千尘接过来咬了一口,“你啊,认错路也没什么的,别乱跑就是,以后就在师父身边好好待着就行。”
“那怎么行?我还想到处看看呢。”云苓说,“我这次出来才知道,原来外面这么大,我在师父身边学了这么久,我得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我的,我要是一直在师父身边,那我怎么出师?”
“呦,志气还挺大呢。”胡千尘瞥了一眼这个小师妹,“你师兄我啊,独自行医这么多年,我现在也不能说,我已经出师了,你才多大,你早着呢!”
“啊?什么?”云苓一惊,“师兄,你不是太医院之首吗?那不是应该很厉害吗?人家不都说了,在皇帝身边的,都是最厉害的人吗?”
“谁说的?”胡千尘笑了一下,“人外有人,这世界大着呢,肯定有许多不愿意出世的高人在哪藏着呢,就像咱们师父一样。”
“师父?可我觉得师父不厉害啊,他也没看过什么大病啊。”云苓嘟嘟囔囔道,“村里最多有些小风寒,或者谁家嫂子生孩子了,我也没看出师父厉害啊。”
胡千尘道:“这就是师父的厉害之处啊,你有没有觉得,村上的人身体特别康健,你出来这一趟,外面和村上比如何?”
“确实,村上的大爷大妈确实比别的地方的人身体好不少,他们爬一座山都不费事的!”云苓一想,“哎,师兄,还真是这样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师父在病态严重前,就给人治好了,那就是小病,不算什么。”
“村子里的人从来没有大病,就是去世的老人也是寿终正寝,很少有人带着痛苦离去的。”
“所以啊,你还有的学呢。”胡千尘一笑,“驾!”
“阿嚏!”
燕南汐打完喷嚏看了一眼风聿,“我没事,我没有生病,咳咳!”
“雷商,找个大夫来。”风聿道。
“不要,不要,我不要看大夫!”燕南汐小嘴一瘪,“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汐儿,听话。”风聿将人儿搂在怀中,“这不是小事,你养好了,咱们才能继续赶路。”
“我真的没事。”燕南汐说,“可能是有人在念叨我呢,和硕啊,向晨啊,娘娘们,还有祖父,他们可能念叨我呢。”
“汐儿。”风聿沉声道,“要是严重了怎么办?”
“没事的,不会的,我已经长大了,身体哪有那么不好啊?”燕南汐搂住风聿的脖子晃了晃,“夫君,人家不想喝,好难喝啊,比胡千尘开的药还苦,我不要喝。”
燕南汐只喝了一口就喝不下去了,通通吐了出来。
她这才发现,原来胡千尘开的药是那么的甜。
“夫君,汐儿真的没事,我们赶路吧。”燕南汐道,“不是说离昭萍不远吗?我们也去一趟吧,云苓不是说她的家在那里吗?也许还能碰上呢!”
“你现在这样,咱们怎么走?”风聿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找个大夫给你看看行不行?”
“不要,看了也没用,他们开的药好苦,汐儿喝了就会吐出来。”
燕南汐娇声娇气道:“夫君,汐儿真的没事,这些天多注意就行了,多穿点,我调养了这么久的身体,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风寒就被打倒呢?”
“夫君,我们继续走吧,都在这里待了好久,我都看够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风聿无法,他也知道就算找来大夫,那药也喝不下去,他现在恨不得让人去京城把胡千尘绑来。
“那你要不舒服就赶紧告诉我。”
“嗯嗯。”燕南汐点头,“雷商,雷羽,快去收拾东西,别耽误了,我可不想在这过年,我都待够了,我要去下一个地方过年!”
“你啊,就是不让我省心。”风聿道,“非要打赌,好了吧?既输了,还生病了。”
“嘻嘻,输了又怎么样?夫君与汐儿,哪有输赢之分?”燕南汐晃着小腿,安稳趴在风聿怀里。
“夫君赢了,汐儿就赢了,汐儿赢了,夫君也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