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绝情的话,她却说得云淡风轻。
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对着粱煜挑眉轻笑,好似自己方才所说的只是什么无关紧要的话一般。
可,她要与他恩断义绝!
他养了她十年,得到的,竟只有这一句,恩断义绝!
粱煜几乎是被气笑了。
他那双高傲的眸子邪睨着她,鼻尖一声嗤笑,“你是在用这个方法,逼本王做出抉择,还是早就预谋好了这一步?”
阿萱抬起下巴,笑得格外张扬,“反正,我赢了。”
若粱煜选了她,那紫瑜郡主就要嫁给仲恩。
若粱煜选了紫瑜郡主,那她就可以如愿离开镇远王府,离开粱煜的掌控。
所以,不管粱煜怎么选,都是她赢。
看着她那得意的笑容,粱煜却只尝到了一抹苦涩。
他说,“阿萱,本王不欠你什么。”
留下这句话,粱煜便转身离去,没了来时的愤怒,拂袖间,唯有风轻云淡。
他救了她,养了她,那一身的武艺,计谋,皆是出自他手。
他没有欠她。
可他,欠着禹王。
一阵微风拂过,吹动着枝叶沙沙作响。
萋萋回了来,有些担忧地看着阿萱,“姑娘,您没事吧?”
阿萱好似这才回过神来,抬眸看向萋萋,一时间,有些恍惚。
萋萋给她倒了杯水,小声道,“王爷只是脾气不好,可他是真的心疼姑娘的,奴婢虽不知姑娘与王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姑娘可千万不能同王爷置气啊!”
阿萱听着萋萋的话,嘴角依旧是那不咸不淡的笑意。
她接过萋萋手中的茶盏,却是柔声问道,“萋萋,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萋萋摇头,“什么话?”
“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粱煜啊!
你的确是没有欠我什么。
你只是将我当成了棋子罢了。
可,上一世被辜负的真心,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低头,饮茶。
那盈盈双眸中,满是恨意。
粱煜为求娶郡主,在皇上的寝宫内,跪了整整一夜。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阿萱一点都不惊讶,毕竟,他昨日说不欠她什么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但,皇上不会同意。
哪怕粱煜与紫瑜郡主的婚约是禹王亲口定下的,皇上也不会同意。
事实上,仲恩那档子事儿正好给了皇上一个借口。
他迟早是要对付粱煜的,若将紫瑜郡主嫁给粱煜,那日后岂不是会连累紫瑜郡主?
那,他又如何同禹王交代呢?
粱煜明知如此,却还是一意孤行,听闻,还是皇后将他劝了回来。
阿萱也不知道皇后跟粱煜说了什么,只知道,粱煜回府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闭门不出。
三日后,赐婚的圣旨进了太傅府,这婚事便算是敲定了。
粱煜也在这一日出了屋。gòйЪ.ōΓg
与预想中那颓废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还是那一副高傲的模样,身姿挺拔如松,一双眸子扫过众人,染着轻蔑与鄙夷。
阿萱坐在骏马之上,看着逐风牵来暗影,看着粱煜翻身上马,看着他策马往校场而去。
全程都没有瞥她一眼。
不过,谁在乎呢?
“驾!”阿萱扬鞭策马,亦是朝着校场的方向而去。
但暗影不愧是暗影。
等阿萱来时,粱煜已是在操练将士们了。
有侍卫上前来替阿萱牵马,却是小声道,“萱副将,王爷今日也不知怎的,一来就罚所有人围着校场跑百圈,这跑不到一半,估计就都死得差不多了,您要不去劝劝?”
阿萱看了他一眼,没理会。
只是,粱煜今日这怒意是冲她来的,她若是去劝,怕也只是火上浇油而已。
她与其他副将一样,站在了粱煜的身后。
六七名副将站了一排,但最靠近粱煜的位置,留给了阿萱。
也不知过了多久,将士们跑圈的速度分明慢了许多,渐渐的,有体力不支的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
守在不远处的军医立刻带人上前救治,可随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军医也渐渐忙不过来了。
自己的兵被操练成这幅德行,几名副将自是心焦不已,一个个的都看向阿萱,都指望着她能上前去劝劝。
可阿萱眼观鼻,鼻观心,半点都没有上去相劝的意思。
终于,赵副将最先忍不住了,“王爷,再跑下去,只怕是要出人命了啊!”
钱副将也紧跟着道,“是啊王爷,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