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并不理解。
太后已经被救出来了,哪怕阿萱不给解药,禁军也能将太后送去相国寺。
虽说无相的医术未必能比阿萱高明,但,阿萱的毒他也能解。
除了让太后多痛上几个时辰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是他把太后救出来的,这意味着什么,阿萱理应清楚。
虽然他并不想背叛阿萱,但……
他如今,是粱煜的人。
看着沐云眼中的那些复杂的情绪,阿萱的眼神中唯有冷漠。
御医们听闻阿萱所言,也想当然的就想到了将太后送去相国寺的法子,于是招来了禁军,好一通忙活。
而阿萱自始至终就站在一旁平静地看着,看着痛苦挣扎的太后被送上了马车,看着她那怨毒的眼神,看着自己精心安排好的一切再次被打乱,她的一颗心也已经沉到了谷底。
双眸也不自觉地透出一股子瘆人的寒气。WWw.GóΠъ.oяG
却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唤,“阿姐。”
“啪!”
回应沐云的,是红微那一记响亮的巴掌。
此时的她被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沐云给打死,“谁是你阿姐!”
时雨也在一旁气得牙痒痒,“我真没想到,背叛少主的人居然是你!”
“他没有背叛我。”阿萱适时开了口,惹得众人诧异,也让被打了一巴掌的沐云脸更红了。
却见阿萱冷眼看了过来,双眸对上沐云的眸子,是从未有过的疏离与冷漠,“他本来就是粱煜的人,将他牵扯进这件事之中,是我的失误。”
言语间,已是将与沐云的干系撇得干干净净。
眼前这个少年,从前是个肆意张扬的性子,直来直去,虽过于冲动,但终究是自由的。
成为如今这样子,阿萱不能否认多多少少是因为她。
但……
她看着沐云,缓缓开口,“路是你自己选的,好好走下去吧!”
说罢,阿萱方才转身离去。
时雨等人即刻跟了上来。
而红微看着眼前这个早已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弟弟,眼圈红了又红,却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说,紧紧跟上了阿萱的步伐。
沐云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对自己二人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与他越行越远,心脏仿若是被撕裂开来了一般。
而脑海中,却只有阿萱方才的那句话:路是你自己选的,好好走下去吧!
哪怕,南辕北辙,也要好好走下去,吗?
阿萱跟着太后的马车去了相国寺。
美其名曰是护送太后一路安全,毕竟,有她这样医术高明的人在,太后至少不会死在路上。
御医们也有自己的心思,只想着摄政王妃跟着,便是太后毒发身亡,这罪责也怪不到他们的头上,是以,并没有人对阿萱的随行提出异议。
到达相国寺时,天色已是很暗了。
相国寺外,小沙弥早已等候多时。
众人将太后抬进相国寺里,一路高喊着“国师救命”。
阿萱则是不急不缓地跟着,等她走到无相休憩的禅房外时,无相已经在医治太后了。
他们是在相同的古籍上习得的医术,所以无相只是给太后搭了脉便知道,下毒的人是阿萱。
可,无相并未表露出来,只是抬眸看了阿萱一眼,便开始施针救治。
施针的过程,很艰难。
因着毒发时的疼痛,太后整个人都是止不住得颤抖着,痛到神志不清的时候,还会不由自主地挣扎,这使得无相并不能准确的施针。
看着这一幕,阿萱半倚在门框上,冷声一笑,“大师不如等一会儿。”
一个时辰的毒发时间应该快到了,太后能得以稍稍喘息一会儿。
无相看着阿萱的冷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放下了手中的银针,道了声‘阿弥陀佛’,便是走出了屋去。
无相一出门就被御医们围住了,“大师,太后如何了?”
“阿弥陀佛。”无相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太后此刻正是毒发,挣扎得厉害,无法施针。待毒发间隙,贫道再医治太后。”
众人不知毒发间隙要多久,但听无相的意思,太后是有救的。
于是,都舒了一口气,又开始问询起无相太后体内的毒是怎么回事,又该如何救治。
无相乃是国师,一双手能医死人,肉白骨,他们若是能学到一两招也是好的。
众人都围着无相,自然没有人留意到阿萱悄悄关上了房门。
佛香弥漫的禅房内,阿萱如同不惧神佛的恶鬼,一步一步朝着太后走了过去。
此刻,太后被折磨得神智不清,阿萱看着她,眼神骤然一冷,随即便是死死扼住了太后的脖子,“不要以为粱煜派人救了你,我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