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的脚步瞬间顿住。
整个人都僵在了那。
目光,落向前方的街道。
她想着,她要不要再搏一搏,但终究还是放弃了。
罢了,终归是输了,还是不要输得太难看了吧!
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阿萱方才转身,上了马车。
粱煜那一双阴冷的眸子自阿萱上车便一直盯着她。
直到她坐定,方才冷声开口,“丑,摘了。”
阿萱知道他说的是她的易容。
没有任何抵抗的意思,抬手就摘了。
事到如今,她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劳的。
看着她露出了真容,粱煜的心情方才稍稍好了一些,却是冷声一笑,“怎么,阿萱是准备扮成这样子去给本王做红烧鳜鱼吃?”
“是啊!”阿萱并未看向粱煜,低头玩弄着手中的易容面具,淡淡应着,“换点花样,免得王爷腻了。”
“你倒是越发会撒谎了。”粱煜的语气沉了些,也恼了些。
这下倒是轮到阿萱冷笑了。
也终于抬眸看向粱煜,“我再会也不及王爷,不但会撒谎,还会演戏。”
这段时日来,他暴瘦虚弱的样子骗过了所有人!
粱煜的眸中染着阴戾,“是阿萱忘了,本王可以以内力祛毒。”
虽然,祛得并不干净,可将体内大半的毒素祛除出去并不在话下。
他的身子一日虚弱过一日,他又怎会没有察觉呢?
只是,看着阿萱因为他的虚弱而畅快欢喜的样子,他便没有忍心揭穿她。
他想,若是能以此换来阿萱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他也是甘愿的。
毕竟,每日都能吃到她亲手做的菜,她还会亲自为他,会扶他上床,会温柔地替他掩好被子,会耐心地陪着他,直到他呼吸渐沉。
反正,朝中之事阿萱处理起来也是得心应手,他并不在意。
哪怕她白日里会易容成太后的样子垂帘听政,他也觉得无妨。
毕竟,她是他亲手教养出来的,垂帘听政这种事,她做起来定会比所有人都做得好。m.gΟиЪ.ōΓG
他是甘愿吃下她给的毒的,只要,她能一直陪着他……
可很显然,她并不是这样想的。
她要让太后代替她去死!
她要狸猫换太子,要金蝉脱壳!
她要离开他!
这可不行!
他能容许她做任何的事,哪怕是将天捅个窟窿,他都不在意。
但,她不能离开他!
思及此,粱煜的眸色变得极为阴鸷。
阿萱并未在意粱煜的眼神。
她知道,的确是她疏忽了。
她以为自己一直劝着他去找无相,他就能相信她并没有做什么。
可没想到,他是装着相信她,而后在她背后狠狠捅了一刀。
她怎么能觉得他是相信她的呢?
她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凭什么会觉得,他是相信她的?
呵!
当真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啊!
一路无话。
不多久,马车便在摄政王府前停下。
阿萱率先下了马车。
王府外,红微正等着她。
见阿萱下车,红微便迎了上来,伴随着锁链叮当的声音。
阿萱一愣,这才发觉红微的双脚竟是被一根手臂粗细的锁链拴着!
心头猛然一跳,阿萱转身便冲着粱煜怒吼着,“粱煜!”
粱煜自然知道阿萱是因何而愤怒,神色淡淡,眸间一抹阴鸷闪过,“拜你所赐。”
说罢,并不理会阿萱,率先大步进了府去。
阿萱气得浑身都在颤抖着。
红微却是抓住了她的手臂,摇了摇头,“他没有废去我的武艺,已是手下留情了。这点重量,不碍事的。”
阿萱知道,红微是在宽慰她。
哪怕这点重量对于红微而言的确不碍事,可,什么人会拴着一条铁链过日子?
粱煜这是将红微当做了什么?
牲畜吗?
阿萱没说话,转而扶着红微,缓步进了府去。
等回到自己的芳华苑,阿萱才让红微坐下,而她则蹲在红微的身边,想看看能不能将这铁链斩断。
不看还好。
这一看,阿萱的眼泪便紧跟着掉了下来。
只见,红微的一双脚腕都被磨破了,鲜血粘在了铁链上,红了好一片。
红微见状,忙是安抚着,“我没事……”
只这话还未说完,阿萱便已是起身冲了出去。
粱煜不在院子里,阿萱便又冲到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