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
太后终于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木板床上。
入目,是一间老旧的屋子。
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只听得一阵锁链声响,她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脚竟然都被锁链捆着,整个人呈一个‘大’字!
许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有人推门而入。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阿萱。
看到她,太后瞬间便皱了眉,随后一脸怒容,“公孙夫人这是什么意思?你可知绑架哀家是何等罪名?足够诛你九族!”
阿萱淡漠地瞥了她一眼,脚步未停,行至一旁的桌前,而后倒了杯水,这才又朝着太后走了过来。
见她不理睬,太后怒意更甚,挣扎得铁链哗啦作响,“贱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话音未落,阿萱已是将手中的水泼在了太后的脸上。
惹得太后倒抽了一口凉气,也终于不再继续大呼小叫。
阿萱这才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将杯盏随意扔到了一旁,“太后可能安静了?”
脸上的水带着凉意,算是让太后暂时冷静了下来。
此刻,看着阿萱,太后眸色冷冷,“哀家是有何对不起夫人的地方?”
“夫人?”阿萱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其实,夫人也叫得,王妃也叫得。”
一句话,等同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太后看着阿萱,并未露出惊讶的神色,反倒是微微眯起了双眸,“果然是你!”
阿萱勾唇一笑,冲着太后点了点头,“对啊,是我。”
太后竟也笑了起来,“蛰伏三年,不惜改名换姓,就是为了对付我?”
“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阿萱浅笑应着,“若你没有担着太后二字,没有垂帘听政握着大棠万千百姓的生计,我是真的不想搭理你。”gōΠb.ōγg
她是为了大棠回来的,不是为了陈萱!
闻言,太后却是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为国为民啊!怎么?忘了自己上辈子就是死在百姓手里的?”
语气染着浓烈的嘲讽。
以至于阿萱的脸色微冷,抬眸死死盯着太后。
前世的死,她怎么可能会忘。
她忘不了那群被她护了三个月的百姓是如何跪在城墙之下求她去死的,更忘不了她坠下城墙之后,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想着,眼眸间的冷意便更甚。
她看着太后,冷冷开口,“可是能怎么办呢?我父王为了大棠而死,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用命挣来的一切毁在你的手里。”
相比起方才知道阿萱的身份,此刻发现阿萱已经知道自己是禹王独女的太后反而更为惊讶。
“你,你如何猜到的?”
阿萱并不意外太后的表情,只微微歪了脑袋看她,“说来,我倒是一直有个疑问。紫瑜将我推下蛇窟,是你教唆的吗?”
闻言,太后看着阿萱,忽然笑了起来,“怎么?想知道?”
看她那副样子,似乎又想用什么来威胁阿萱的。
所以,阿萱直接告诉她,“随口问问而已,反正你说不说都改变不了你的结局。”
话说到这儿,阿萱却是话锋一转,“不过,你可以选择你的死法,是痛痛快快的一刀毙命呢,还是我一片一片的将你的肉剐下来。又或者,五马分尸?”
这些,都曾是念念梦魇中粱煜的死法。
这会儿用来威胁太后,只是说出口阿萱都觉得残忍。
可,太后却是愣住了。
“你,你怎么知道?”
这话反倒是惹了阿萱怀疑,“知道什么?”
眼见着阿萱一脸疑惑,太后方才是放了心,“没什么,可你若是要杀哀家,为何又将哀家绑来此处?一刀结果了哀家,岂不是更痛快?”
阿萱眉头微拧,“都说了是为了让你自己选择死法咯!”
“怎么选?”
闻言,阿萱看向抬眸的眼眸略微一沉,“告诉我前世我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阻止无相让我重生?你又是何时重生回来的?”
太后的眼神也深沉了下来,想到前世阿萱死后所发生的一切,她的眸中甚至露出了几分恐惧。
可很快,她又面染淡笑,“你死后,无相收了你的尸身,为你举办重生的法会,可哀家不想让无相逆天而行,才会阻止他,至于何时回来的……恰好是在突厥使节进宫的前一日,等到哥舒阿依入了宫,哀家便知道,无相的法会成功了。”
那些与前世不一样的事情的发生,都让太后明白眼前的阿萱早已不是之前的阿萱!
听了太后的话,阿萱便是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回答得倒算是诚实,如此,那我就送太后一个痛快吧!”
说罢,阿萱便是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