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马车外响起侍从的声音,“三皇子殿下,该喝药了。”
听到这声音,阿萱主动将车帘掀起,挂在钩上,也好让外头的人能够清楚瞧见马车内的情景。
而后,结果侍从送来的药,这才看向陈鸿熙,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三皇子殿下,请喝药。”
如若这药是一炷香之前送来的,陈鸿熙大约想都不想便都喝了。
可偏偏这药是在阿萱说完了那番话之后送来的,还经了她的手,倒是让他一时之间不敢接了。
看着那碗药,陈鸿熙显然是犹豫了。
阿萱自然看出了他的犹豫,于是,特意扬了声,“本夫人封了我皇的旨意,一路照拂三皇子殿下,可若是三皇子殿下这一路都要拒绝喝药的话,那看来本夫人的照拂也没有多大意义。”
言下之意,他不喝,她可就要回京了。
只是这一番话,颇有威胁的意思,以至于陈鸿熙更有理由怀疑这碗药已经被阿萱动了手脚。
于是淡淡一笑,“夫人不如放在一旁,待稍凉一些,本皇子自会饮下。”
“药需趁热饮。”阿萱不依不饶,总之今日不亲眼看着陈鸿熙把这碗药喝了,她是绝不会罢休的。
陈鸿熙微微眯了眼,就这么死死盯着阿萱,彷如是要从她的眼眸里看出她的用意。
而二人的对话,显然也已经被马车外的人听了去。
只见,庞御医从不远处而来,看了眼阿萱手中的药,这才冲着陈鸿熙拱手行了礼,“殿下,这药乃是老夫亲手熬制的,对殿下的身子有好处,还请殿下趁热喝了吧!”
他是想告诉陈鸿熙,这药是他熬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陈鸿熙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谁熬了药的事。
而是这药,经了阿萱的手了!
虽然,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可,说不定这女人下毒的功夫高深着呢?
那他若是喝了,岂不是会被这女人当成了笑话?
可若是不喝……
这女人大可借口他不配合医治,一走了之。
想了想,陈鸿熙还是将那碗药接了过来。
众目睽睽,这女人就算是下了药,也不可能真毒死他。
如若出了什么差错,她也逃不了干系。
于是,他就这么盯着阿萱,一点一点将能那碗药都饮尽了。
四目相对,看着陈鸿熙那迸射着狠厉的双眸,阿萱眼里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
待陈鸿熙喝完,阿萱方才又将药碗接了过来,看了碗底残留的点点药渣,笑道,“这才对嘛!三皇子如今身体如此虚弱,自然是要听大夫的,好好喝药,好好吃饭。”
不但提到了喝药,居然还说到了吃饭。
陈鸿熙的眸色瞬间一冷,就听阿萱道,“啊,也不知今晚是要吃些什么,我去瞧瞧,三皇子好好休息。”说罢,阿萱便跳下了马车。gōΠb.ōγg
将药碗递给了庞御医,便是朝着使团的火头军方向而去。
看着阿萱的背影,陈鸿熙的脸色已是铁青。
庞御医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忙问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陈鸿熙这才将视线从阿萱的身上收回来,看向庞御医,道,“往后本皇子的药,你亲自熬了之后就亲自送来,中途不许旁人经手,特别是那个女人,听到没有?”
那个女人是指何人,庞御医瞬间就明白了。
当下便是点了点头,“是,微臣明白。”
闻言,陈鸿熙冷哼了一声,便又道,“还有,以后本皇子的吃食也注意着些!”
庞御医不敢说其他,只得忙应了声,“是!”
这一日,陈鸿熙坐在马车上,心神难安。
时刻都在注意着自己身体的变化,生怕随时都会毒发。
可,直到入了夜,他的身体都无异常。
想了想,莫非阿萱那女人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并未下毒,只是吓唬吓唬他?
陈鸿熙觉得,那女人不会如此无聊,可自己的身体确实又没有任何的不妥。
他甚至还让庞御医为他搭了几次脉,结果都是好的。
所以,只是吓唬他的可能性,反倒是极大。
于是,他便再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当晚,使团在一间客栈内留宿。
一夜无事。
可翌日,陈鸿熙醒来时,人已是在马车上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得身子沉重得厉害,发现自己身在马车后,便是皱了眉。
强撑着身子坐起,掀开了车帘,发现自己是在使团的队伍中,这才算稍稍放了心。
但,他还是唤停了队伍。
马车停下,车外,他的贴身侍卫掀开了车帘,冲着陈鸿熙行了一礼,“主子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