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无相开了口,“王爷与夫人定能找到法子救念念的,我等不必太过忧心。”说罢,无相看向阿萱,“今晚不如就让贫僧守着念念吧!”
因为,不知道他方才诵的经文能让念念撑多久,如若念念再次惊梦,他留在旁边照看才是最稳妥的。
闻言,阿萱微微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大师了。”
无相微微一笑,并未应声,连佛礼都不曾行。
而阿萱等人也纷纷退出了屋去。
直到房门被关上,无相藏于袖中的双手方才缓缓伸了出来。
月光越过窗户照在他的手掌之上,被灼伤的痕迹是那般明显。
眉心紧拧,他转头看向床上的念念,只想着,是不是就是因为他如今佛心不纯,才会影响了效果,害了念念?
可,他日日诵经念佛,怎就佛心不纯了呢?
为何这舍利子,日日都会灼伤了手心呢?
师父……弟子该如何是好啊?
这边无相苦恼不已,另一边,阿萱与梁煜更是愁容满面。
屋内,哪怕梁煜拒绝了几次,阿萱依旧态度强硬地上前,搭住了梁煜的脉搏。
而那般虚弱的脉象,也让阿萱心头猛然一跳。
这脉象,竟是比之前更加虚弱了几分。
也难怪在听到念念的哭声后,他还这么晚才到。
不是他心中不着急,不关心念念,而是他,没有那么能力!
在应付完陈鸿熙之后,梁煜的体力已经极差,根本无法支撑他能够飞速赶去念念的身边!
第一次,阿萱在给梁煜搭完脉之后,有一种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感觉。
而梁煜也是第一次,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沉重的心情,如同当初阴山上的那块巨石,压得二人连气都穿不过来。
这一夜,阿萱跟梁煜二人相拥着躺在床上,却都没有睡意。
一双眼,就这么睁着,到了天亮。
翌日。
阿萱替梁煜穿好了衣服,喂他喝了补身的汤药,一句细声的叮嘱都没有,便目送着他上了进宫的马车。
哪怕身子已经虚弱至此,梁煜也坚持要上朝,因为,他不能让任何对阿萱跟念念有威胁的人知道他身体的状况。
他连一丝疲态都不能露出来。
而阿萱的目光,就这么久久的注视着马车的远去,眸中隐下万千情绪。
直到,马车消失在转角,阿萱方才深吸了一口气,可饶是如此,心头的愁绪依旧无法压下。
但,她只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吩咐一旁的丫鬟,“备马车,本皇妃要去三皇子府一趟。”
半个时辰之后,阿萱终于见到了哥舒阿依。
而阿萱也是这才知道,哥舒阿依居然是睡在陈鸿熙的床上的。
见到阿萱,哥舒阿依显得极为震惊,一双眸子瞪得老大。
当着其余下人的面,阿萱便是上前微微笑道,“姑娘,本皇妃是听从三皇子的请求,特意来为姑娘看诊的。”
听从陈鸿熙的请求?
哥舒阿依露出了几分疑惑来。
而阿萱则是转身看向一旁的丫鬟,“本皇妃给人看诊时不大喜欢旁边有人,姑娘不如去屋外等?”
丫鬟当下便行了礼,退出了屋去。
等屋内就剩下阿萱跟哥舒阿依,她方才上前,按住了哥舒阿依的脉搏,眼神给予暗示,“姑娘这嗓子可是中了毒?”
哥舒阿依不需要回应,因为外面的人不可能听得到哑巴说话的。
她双手飞舞着,大约是在问陈鸿熙为什么会让阿萱来给他看病。
阿萱压低了声音,只以二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我们猜测,陈鸿熙是想让你成为靶子,以此来保护元妃的安全。”
哥舒阿依也不傻,一下就听明白了。
原来如此!
那陈鸿熙之前做出一副被她迷住了的样子,也只是假装的?
这个奸贼,果然阴险至极啊!
亏得她还以为自己魅力高呢!
眼见着哥舒阿依双眸微眯,露出几分杀意,阿萱心中反倒是放心了些。
她原本是担心哥舒阿依会被陈鸿熙所迷惑,如今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当然不可能了。
陈鸿熙杀了哥舒万,哥舒阿依恨不得要将他剥皮拆骨,怎么可能会爱上他呢!
想了想,阿萱方才道,“你的嗓子我能治,但如今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开口的好,免得露出破绽。”
哥舒阿依重重点了点头,而后又比划着什么,指了指自己紧蹙的眉心,又指了指阿萱的眉心。
显然,她是看出了阿萱有心事。
但阿萱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对着哥舒阿依淡淡一笑,“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