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众人在元明殿聚集。钟离备述前事,与众人商议后续该如何寻找钟万良。众人听到钟万良可能还活着的消息,都很高兴。
柳画说道:“是要将师傅尽快找回来啊,朱雀宫如今也是艰难,又有留仙观那里压着我们,幸好那清静散人不在,要不谁顶得住他来寻晦气。”
廖存全说道:“那清静散人渡劫在即,若是他渡劫成功,那可就是中州第一个大乘修士,留仙观稳坐中州第一仙门,我们更加得罪不起了。”
柳画撇撇嘴:“他渡劫失败,我们更加讨不到什么好,留仙观亦正亦邪,做事全凭自己喜好,谁知道那群疯子会干出什么事来。”
曹纾气哼哼的说道:“这事儿我们有什么错?凭什么赖在我们身上!”
柳画接话:“他们非那么想,咱们有什么辙?”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了,每次说起来大伙都心里愤愤不平,贺棠捏着眉心,打断几人说话:“好了,别说这些了。”
魏晟因想着钟离方才说的事情,觉得如今寻回师傅一事大有希望,急着问道:“阿离,照你估计那鲛人族什么时候派人来中州?”
钟离说道:“算算时间也快了,七师弟不用着急,如果他们来了,会通知我的。”
“都等了几年了,不在乎这点时间。”王成文拍拍魏晟的胳膊。
贺棠说道:“九师弟说的是,再等等。不过既然有了线索,我们也可以自己先找找那无明灯。关于这个,秦兄也有些发现。”其实秦昭的发现早就告知朱雀宫众人,这时再说,就是要告诉钟离知晓。
秦昭闻言,看贺棠朝他点头示意,便说道:“正是,先前我来朱雀宫的时候,祝融殿尚未修复,我查勘之后,发现了两个可疑之处,其一就是,祝融殿内外辟火阵法中的水位全部失效,如水翡石等灵石,一触之下尽皆化为齑粉,似是被抽干了灵气。这一点柳道兄与魏道兄也都发现了。”
柳画与魏晟纷纷颔首称是,二人也颇为自责:“后来我们仔细查验核对,辟火阵法失效应该最早就是在师傅失踪的那天,只是当时师傅失踪之后大伙都有些慌乱,那辟火阵法仅靠日常查验之法是发现不了问题的。所以才忽视了……”
钟离仔细听着,一边回忆当时的情形,又听见贺棠开解二人:“日后加倍小心就行,这原是我们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秦昭继续说道:“其二,就是祝融殿附近的草木,叶片看起来没有什么光泽。”他看钟离有些不解,解释道:“其实就是缺水导致的。招摇山钟灵毓秀,山上有清泉,山下有长河,五行之气浓郁,乃是一等一的仙山福地,按道理来说怎么会缺水?但我查探的时候,却发现这些草木像是干旱了许久的样子,后来也确实在修缮祝融殿的时候发现了很多异常之处,足以佐证祝整个融殿附近五行之水的缺失。”
王成文说道:“我们在修复祝融殿的时候,当时将殿前破损的石板撬起来,发现石板下的土地龟裂,虽然南明离火威力非凡,若说祝融殿下面地基的土壤干裂倒还说得过去,但殿前广场并未起火……是很奇怪。”
秦昭说道:“不止如此,我问了许多朱雀宫的弟子,发现自从钟前辈失踪之后,朱雀宫的空气十分干燥。虽说祝融殿常年炼器,干燥些也是正常。但你们应该比我清楚,炼器最要紧的是水火相谐,我统计了一下,从钟前辈失踪到留仙观火烧祝融殿这一段时间内,宫中弟子炼器的失败数量比往常要高出两成。如果是一个人倒也罢了,但所有人都这样,就绝不是巧合。”
钟离看向贺棠,贺棠附和道:“确实如此。”
钟离支着下巴慢慢说道:“这么说来,这两处疑点都指向了一件事,就是五行之水的缺失……”
秦昭说道:“对,而且五行之水的缺失必定是由无明灯引起的。按照你的说法,那无明灯内有乾坤,既然钟前辈被困在无明灯中,保不齐也会有其他什么人被困在其中,那月封既然能从无明灯中脱困,那么或许也会有其他什么人在那天从无明灯里出来。”
曹纾问道:“秦大哥,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人呢?”
秦昭说道:“不会。”
众人都看向他,秦昭继续道:“假设没有其他人,只有钟前辈和月封,月封从无明灯中逃出之后便躲在山下的河里,而钟前辈被卷入无明灯中,那么无明灯必然还会留在原地。无明灯既然一起失踪了,那必然至少还有第三人在当日拿走了无明灯。”
曹纾又问:“会不会是那个月封拿走了无明灯?”
柳画很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你脑子能转到正地方不?月封要是拿走了无明灯,那龙绡宫还需要再派人来找吗?”
曹纾噘着嘴,心里想,那怎么就不可能了嘛。
秦昭说道:“这里细节太多,鲛人族没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力气编个谎话来骗阿离。”
钟离叹息道:“可惜龙绡宫的大长老不愿意对我透露无明灯的细节,不然我们知道无明灯的来龙去脉,也能有些调查的方向。”
贺棠说道:“目前来看,我们也只能去鹿台县看一看,或许会有什么发现也未可知。”
众人商议之下,还是决定由钟离去鹿台县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