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了没有?”
“听说什么?”
“就钦州河道突现石碑之事啊!这事都在外面闹的沸沸扬扬了,你竟然没听说?”
“没听说啊?你快同我说说,到底是何事?”
“前几个月,南方那边不是遭了暴雨吗?钦州也受了灾,暴雨那时,钦州有条河道河水暴涨,淹死了不少人。不过河水褪去后,那河道里,突然出现了一块石碑!”
“河道里出现石碑有什么稀奇的?许是哪里的石碑,被暴雨冲刷下来,一直冲进了河道,也未可知啊!”
“那石碑重千斤,什么暴雨,能把这么重的石碑冲下来?不过,最重要的还不是这块石碑,而是石碑上的字!”
“石碑上的字?什么字?”
那人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前室当兴,周王称王。”
话音刚落,二人就已走到了岔道口,两人抬头一看,见小路上竟然有人,大惊失色,但因二人是从新凤来的,一时之间认不出池妩和韦氏的身份,只知这二人的穿衣打扮,应当是他们公主请来的贵客,所以只匆匆行了礼,就赶紧互相拉扯着走了。
唯独池妩和韦氏二人站在原地,二人面色各异。
与此同时,沈芳妍带着春兰这个贴身丫鬟,登了夭园的大门。
染冬和风铃都跟着池妩去了对面公主府,府里只剩了芙蕖这一个大丫鬟,芙蕖见来的人是沈芳妍,以为她是来找池妩的,就说池妩去对面参加公主府的宴席了,最早也得下午方能回来,沈芳妍却对芙蕖说:“我不是来找阿妩的,我是来找赵大人的。”
芙蕖愣了一下,“您找我家世子?”
“是。”沈芳妍看起来十分着急,“别说这么多了,你快带我去见他吧。”
芙蕖见她神色匆忙,担心是出了什么大事,也不敢耽搁,赶紧在前面引路,带着沈芳妍去了沉心堂。
夫妻俩今日对外称说是今日刑部公务繁忙,赵西瑾要在刑部处理一整日的公务,其实刑部今日根本就没什么活,所以赵西瑾干完自己的事后,很早就回来了。
不过为了配合池妩演戏演全套,赵西瑾回来都没敢走大门,而是走的旁边的角门。
是以,沈芳妍到时,赵西瑾正好在沉心堂看书。
“赵大人。”
沈芳妍推开门,走了进来。
赵西瑾抬头,见来人是沈芳妍,于是站了起来,“沈夫人?你是来找阿妩的吗?”
沈芳妍摇摇头,往前走了几步,她道:“我不是来找阿妩的,我是……我是有样东西,想让赵大人看的。”
“什么东西?”
沈芳妍手指略微有些哆嗦,她将折在袖口中的一张纸拿出来,交给了赵西瑾。
“就是这个。”
赵西瑾将这张纸展开,他只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很快就知道着到底是件什么东西!
当时,沈家被证明私自挪用军饷,郑国公向皇上递上去的那张人员名单,正是这张!
为何赵西瑾会记得这样清楚?除了他本身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以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他当时怀疑这名单不是郑国公自己搜集的证据,而是有人交给郑国公的,是以,他还比对了很久名单上的字迹。
但是最终却没比对出什么结果,因而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只是,都这么久过去了,这张名单又为何会出现在沈芳妍手中?
这份名单,如今只有四个地方有,除了郑国公和皇帝手中留有一份,便是大理寺和刑部各留存有一份,沈芳妍又怎么会有?
“你在何处弄来的这份名单?”
沈芳妍却没回答赵西瑾的问题,而是问:“这名单,杜若甫知道吗?”
赵西瑾道:“应当是不知道的。”
沈芳妍盯着赵西瑾看了半晌,突然,她“哈”了一声,紧接着,又“哈哈”两声,且退后两步,一直到腰部抵上身后的桌子,沈芳妍这才停下。
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低垂着头,嗓音里似带着无尽的悔意,她不停的念叨着:“我真是太蠢了……我怎么会这么蠢?是我害了我爹和两位兄长,是我害的沈家落到如今的地步……是我,全都是我……都是我!”
沈芳妍又哭又笑,赵西瑾沉默的看着她,过了许久,见她捂着眼睛,只是哭,却也不说话,于是让芙蕖递了一块帕子给她。
“到底发生何事了?”赵西瑾问。
沈芳妍接过芙蕖递来的帕子,低头擦拭着脸上的泪,她哑声道:“今日一早,我叫春兰回家,不,不是家,那不是我家,是……是杜府,我叫春兰回杜府,将我的东西收拾一下,然后送回娘家。春兰无意中在杜若甫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说到这儿,沈芳妍已经抬起头来,她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声嘶力竭道:“这张名单,就是由他亲笔所写!我与他成亲多年,他的字,没有比我更熟悉的了!就是化成了灰,我都能认得出来!这就是他写的!”
是他害的她全家成为阶下囚!被不明真相之人唾弃指摘!让他们全家都因此而背上骂名!是他害的她家堂堂国公府邸,显赫门庭,一朝没落!无人问津!
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