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然后,云溪真的被禁足了。
林氏醒过来,听说云溪被禁足了,也不以为意,她爹正在气头上,罚的有点太重了,不过也没什么,过几天等他气消些了再去求情就是。这眼看没几天就腊月了,总不能让孩子从这个年禁足到下个年吧?
“云溪不怕啊,等几天我就找你爹,一定让他给你减几遍。你爹也是,还是个孩子,随口一说就是一百遍,这不得写到年后去了。”林氏怕云溪难过,不停地安慰她。
“娘,不怪爹,是我自己任性妄为,害爹和娘担心了。再说不就不准不家门吗?咱家地方也不小,我就在家玩就是了。”
“哎呀,乖乖真懂事!”林氏一把将云溪搂在怀里,心里更埋怨叶源了:“看这孩子说的话多好,子不教父之过,难道他自己就没点责任吗?云溪这性子还不是他宠出来的。”
云锦对云溪一阵鄙视,就知道说好听的哄娘,不行,我先去找爹说说,这次一定不能心软,非得好好治治这个家伙。
……
生病后的第二天,云溪见到了传说中的《孝经》,是云锦拿过来的,翻着默默数了一下,大约两千三百多字。以她现在的写字速度,大约真的要写到年后去了。不过那有什么,慢慢写就是了。
“先自己看,看不懂的地方就问我,爹爹说要我监督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水的。”云锦瞪云溪翻完了,笑眯眯的说道。
“什么爹爹说,是你自己讨来的差事吧?”云溪腹诽,不过也只敢心里想想,没敢说出来。
不就是禁足吗?她本来就很宅,况且又不是不能出房门,只是不能出叶家大门而已,算不得什么?而且,众人都认为她被禁足一定很难过,其实不然,她高兴地很,终于有人管教自己了。世人都追求自由,很少有人体会这种感觉,可她体会很深,前世福利院里的小伙伴,不知道有多少都走上了歪路,反正没人在乎,做个平常的人又有什么意义,何必活的那么累呢?拼死拼活也买不了一套房子。
这些都是那些小伙伴们同云溪说的,言语间满是嘲讽,笑云溪不知变通。其实他们何尝不是羡慕云溪,羡慕云溪能够管得住自己,能够过正常人的生活。如若不然,干嘛他们每个人都记得自己的地址,每隔段时间就要搞一次突然拜访呢?害得她在房租一涨再涨的情况下,都不敢搬家,因为她知道这家不仅是她一个的,也是他们的。
做好做对了有人为她高兴,做错了也有人为此生气、伤心。比起没人管没人问,能够被管教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
心变了,眼光也变了,这个家的一切都随之变了,每个人都显得亲切,就连傅君焯都顺眼起来。以前她是努力地做个小女孩,现在,她不用费心,就已经是个小孩子了。
每天按时上课、做功课、抄《孝经》、喂钱钱,每天的日子都安排的慢慢的,哪里有功夫去伤心呢?
就是被后世认为是糟粕的孝经,经过云溪多遍的抄写之后,也有了新的感受。“卧冰求鲤”、“郭巨埋子”这样的愚忠愚孝自然是不足取的。但这些只是个例,《孝经》对中国传统孝道的保存与延续确实功不可没。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是孝之始,“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是孝之终。还根据不同人的身份差别规定了行“孝”的具体内容。比如要求君子“爱敬尽于其事亲,而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要求士大夫“忠顺事上,保禄位,守祭祀”;要求庶人“用天之道,分地之利,谨身节用,以养父母。这些都是很有正面意义的。
不可否认的是,在《孝经》被弃为糟粕的后世,社会道德的意识日渐薄弱,确实出现了很多不违法却让人诟病的事。
“二姐,二姐,我给你说,今天啊,狗蛋爹捉了一只大兔子……”
云开现在和凤姐一样了,都是未见其人先闻起声。在云溪被罚的最初几天,傅君焯和云开信誓旦旦的要和云溪一起受罚,可惜,没坚持几天,终于在林氏求情未果之后,彻底抛弃云溪了。一个说爹娘回来了,搬回家去住了;另一个说二姐做功课太快伤自尊,就不一起做功课了吧。
这些也不算什么,可恨的是,这两个小子天天出去玩之后,还要回来炫耀,你说气人不气人。
“钱钱啊,钱钱,就属你最好了。谢谢你啊,来,咱们吃点蜜糕,张嘴,啊……”云溪继续喂小狗,懒得理这个弟弟了,看他那嘚瑟劲,手都痒痒了。
傅君焯到底大些,知道云溪不高兴了,扯扯云开的袖子,指指云溪,都黑脸了。云开嘿嘿一笑,不说了,反正也说完了。
“那个云溪啊,你闷了吧?”傅君焯小心翼翼地问。
“不闷,就烦你两。”
“呃,那个,云溪,我有个办法,可以解闷。”
“什么办法?”云溪终于抬起头,怀疑地问,解闷的法子?和自己说在外边怎么玩吗?这是添闷的法子吧?
“看你那什么眼神,不相信我不是,不信我不说了!”傅君焯大声嚷道,他是真心想到办法了。
“还学会吊人胃口了,爱说不说。钱钱啊,还是你最好了,走,和主人一起写字去,咱不搭理这两讨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