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郎,李志远,还不出来,该去学里了?”院外一个声音喊道,“奇怪,志远他一向不都比咱们起的早吗?”
“就是啊,今天怎么这时候还没动静?”另一个声音响起,等了一下见没动静,扬声高喊:“李志远,太阳晒着屁股了!”
“哈哈……”
两人都乐起来,逮个奚落李解元的机会也不容易啊!
……
“郎君,魏三郎和赵二郎叫了。”
松墨轻声问还在床上躺着的李志远。
李志远没有回答。
莫不是生病了,松墨快步上前,掀开蒙着头的薄被,伸手去探自己郎君的额头,也不烧啊!
“怎么了?”李志远睁眼迷迷糊糊问,亮光刺进眼睛,他忙用手遮了,“已经天亮了?”
“是啊,已经到上学里的时间了!”松墨一边说着一边给李志远倒了一杯温水,“郎君,先喝杯水吧,你嗓子有点哑啊!”
“李七郎,你真没起床啊!”
两个少年闯进来,正是李志远的两个同窗,魏青和赵冕。
魏青在床边来往踱步,斜眼看向床上的人,“看你那邋遢样,鸡窝头,青眼圈,啧啧,好多眼屎,昨天出去做贼没睡觉吧!”
赵冕接道,“肯定是做采花贼去了,不比咱们,李解元可是艳福不浅的,嘿嘿……”
真吵,李志远揉揉脑袋,感觉头都要被他们吵裂开了。他使劲按按太阳穴,振奋了下精神,挤出一缕笑容,“你俩不要说笑了,今日我有些不舒服,帮我向先生告假吧!”
“那行吧,二郎,咱们走吧。”魏青率先往门外走去。“再不走该迟了。”
“那志远你好好休息啊!”赵冕丢下一句关心,追魏青去了。
看他两走了,李志远长叹一声又躺下了,还拿被子蒙了头。
这是夏天啊,郎君,被子装饰一下就差不多了,还能真盖啊,就嫌热吗?松墨张嘴想要说说,不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算了,让郎君自己静一静吧,这事搁谁身上也是个愁!
一边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至亲表妹,一边是善解人意明朗大方的红颜知己,难选啊!
松墨一边摇头一边关上了房门,希望郎君早点下决定吧,王家小娘子可是说了,郎君早一天决定,自己就能多得十两银,当然了,前提是必须选她。这个松墨一点都不担心,自家郎君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一步步被牵着鼻子走,如今还妄想挣扎吗?况且他就是选了叶家大娘子那也是白搭,自己可是早通风报信了,还不是没一个有动静了的?这不明摆着装糊涂吗?偏偏郎君看不清,看那青眼圈,看那眼屎,真丑啊!
……
“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姊妹……”
松墨哼着小曲慢悠悠地到街上去吃了早点,一点也不担心纠结的自家主子,不就大半夜没睡觉吗?多大点事。慢悠悠地吃了锅贴,喝了牛肉馉饳汤。又重新打包了一份给李志远带回去。
这京城就是好啊!早餐都不用自己做的,做的还没有买着便宜呢,既没人家做的好吃,又没有那么多的花样,想必而言,幽州简直太寒酸了。真希望能一直待在京城不要回去了。不过恐怕不行,距离下次会试还有两年多呢,不回去怕是不可能。
松墨推门进屋,“郎君,吃早饭了。王家早点铺的锅贴牛肉馉饳,都是你爱吃的。郎君?郎君?”
“又睡着了啊?那就先放着吧!”松墨找到一个许久不用的保温篮子,那是一个内含棉花里衬的篮子,自然还有相配的盖子,也同样做了保温处理,早餐放进去既不会哈气变味,也不会冷的太快。将早饭放好,松墨垫脚看了下床上的人,还蒙着头啊,这么热的天,是自己进来时候蒙上的吧?
果然,听到门吱哇一声关上了,李志远猛的掀开了被子,天啊,这也太热了,郁闷地拿袖子擦擦汗,这可怎么办呢?少年又一次仰面躺倒,真的愁啊!
躺了一会,伸手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纸来,纸已经皱皱巴巴,李志远拿手抚了又抚,还是没法展平。突然,李志远停下抚平纸张的手,两眼呆呆地看着,张大了嘴巴,不可相信地看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把这张纸抚平呢?是要看纸上的字迹吗?早看过了,那为什么非要去抚平呢?因为写字的人吗?原来,自己真的是个负心人,伪君子啊!
怎么办?……
……
在床上躺尸半天之后,李志远终于耐不住饿,起床了。
将早饭拿出来,一看牛肉馉饳都不行,李志远嫌弃地将其推到一边,“松墨,松墨。”
没有人应声,这小子去那野去了啊,都不知道中午了吗?也不说弄点新鲜的饭菜来。李志远无奈,只好刷牙洗脸,简单梳了发冠,往外边找东西吃。
“嗨,松墨哥哥,你知道不?前街那个张家,出事了。”
是邻居家的小孩虎子,经常来找松墨玩,因为松墨教他学写了几个字,就交往密切起来了。
“什么张家,发生了声音稀罕事?”松墨道,“没听说啊!”
“稀罕事,吓死个人。”虎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耳朵凑过来,我给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