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小家伙的原因,李卫民没有留在松江停留,当天就让王全驾车返回了靠山屯。 长时间不见,整个靠山屯有了翻天覆地变化。 最为明显的就是一座座宽敞明亮的砖房,和平整的柏油路。 这让李卫民有些始料不及的同时,心里也有些纳闷。 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除了和家里人联系以外,对“靠山屯联合基建公司”的事情还真没过问过。 在他的想法里,几家厂子的收益终归是“小钱”,村民即使能够凭借入股的方式改变一下生活,但也不会使得屯子里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许是感受到了李卫民的疑惑,开着车的王全解释道。 “这条路是政府出资修的,去年国道改道,原本政府是想咱们村子口过的,但是王叔他们不同意,怕占了屯子的地,这才给咱们修了这么一条道。” 李卫民一听不由得挑眉,上辈子的记忆里,可是没有国道要从靠山屯路过这么一说。 虽说如此,但也不影响他问出心里的疑惑。 “国道从门口过,那不是好事吗。”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王叔他们咋想的,说是找人看了,那块地要是用来修路,就坏了咱们屯子的风水,因为这事他没少往省力跑,最后省里领导嫌他烦了,骂他好心当了驴肝肺,国道这事这才不了了之,只不过最后市里领导看不下眼,按照咱们原本道路的基础上,给修了这条直通省道的柏油路….” 明白了前因后果,李卫民虽然心里吐槽老王同志什么时候变得迷信,但从王全话语里,又是省领导又是市领导的,这让他不禁思量开来, 靠山屯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肯定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那砖厂和采石场的效益怎么样?” 一听这话,王全咧嘴笑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走的那啥时候王叔不是要张罗开石灰厂嘛,因为缺少技术人员,一直也没开成,后来也不知道王叔他在哪找的关系,从省里买回来一套开平机器,直接张罗屯子里的人干起了给钢材开平的生意….” 听着王全的讲述,李卫民的心中可谓是十分诧异。 给钢材开平,这事他倒是有些了解。 钢材出厂时为了方便运输,都是成钢卷状,而开平厂则是根据客户的要求,把钢圈经过机器展开形成钢板,又称之为开平板。 只不过具李卫民了解,开平厂是处于钢厂和买家之间的中间商,没有一定的业内资源,一般人想要做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倒不是小瞧屯子里的人,但是以他对王义举和屯子里人的了解,还真没有这方面的业内人士。 如果不是如此,他当初完全可以照搬大邱庄的成功经验,自己炼钢再到开平实现产业一条龙服务。 “从哪拉来的业务?” 这话没等李为民问出口。 王全已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你不知道,当初开平厂没有生意,差点没急死王叔,后来你爸和你叔觉得在家等生意不是办法,就经常去市里省里的钢厂蹲生意,只不过厂子是新开的没什么名气,再加上机器也是二手的,一些买家过来打一晃就走了,直到后来牛有才他们听说了这事,给王叔和你爸他们出了主意,拿钱贿赂了一些钢厂看大门的…..” 王全话还没说完,李卫民心里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不用说,以牛有才那家伙在钻研“邪门歪道”的性格,屁股想都知道,那家伙让王义举和他自家老子拿钱贿赂钢厂开大门的,打的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事实也正如李卫民所猜想那般,说到这里的王全语气顿了一下,见后排座位上的陈淑兰和其母赵华芳并没有被话题吸引过来,这才低声道。 “…..你都不知道那几家钢厂都烂成了什么样,只要钱到位,那些崭新的钢材就以破烂的名义整车往外拉,王叔和你爸他们最开始就指着这个,低价买钢材开平,一点点把开平厂生意做了起来。” 李卫民的眉头微皱,作为一名过来人,他虽然知道一些国营厂员工监守自盗的问题,但摊在自己人身上,容不得他不多想。 如果追查起来,这事可比想象中的严重多了。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如果王全嘴里所说的开平厂,私下里干着这样的事,肯定要偷偷摸摸的,不敢让过多的外界人知道,那政府给屯子里修路又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李为民不得不承认,他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但也没让他过多的纠结,因为这时候的王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