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年在热闹中过去了,年后大队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白欢喜这天出门去养鸡场,正好看到孙老大低头经过,走到苹果园旁边,丈量着边上土地。
等她去了养鸡场,从余婶口中才知道,孙老大这是准备自己建个房子,搬出来住。
他也不打算请人帮忙,他就自己一个人慢慢盖,索性现在也都无事,地方已经找老支书和大队长确认过了。
这事一说,大家一个个都止不住。
“齐婆子还闹呐,我昨天看着被孙老头给撵出来了,关上门不让她进,吴小珍还在里面骂,齐婆子气的话都说不利索。”
周爱花声音不自主的压低。
“啊,难道孙老头还真打算和吴……一块过?他也不怕村里人说他老不羞。”
“还不是没办法,大柱这是废了,以后传宗接代都得靠小的那个。”
余婶叹口气。
“这老孙家是彻底废了,以后还不知道咋办。”
她是真没想到孙家会闹得这么大,本来就一堆破事,结果又整出来这种幺蛾子。
连丈夫最近听到孙家的事都忍不住抽烟,实在是这种事对大队名声也不好听。
这边正说着话,外面突然又骂声,几人出来一看,原来是孙柱子刚搬来的一堆土,被齐婆子疯狂踢开。
一边骂还一边拿起土就往孙柱子身上甩。
“我生你有啥用,当初为了生你,我的命都快没了你知不知道。
结果你那二两肉没有一点用,还不如个女人管用。”
“你哪是娶媳妇,明明是给我娶个敌人回来。”
“你从生下来就是克我,吸了我半条命还不够,还要让我下半辈子过不安生。”
“早知道你是这样,当初你生下来就该掐死你。”
齐婆子也不管什么狠毒的话,对着孙柱子就是咆哮,撒土不过瘾,对他又打又骂,最后竟然直接抱着孙柱子胳膊咬起来。
面对这唯一的儿子,齐婆子哪还有之前的关爱,此时看着他就像看着仇人一样,恨不得生喝他的血。
孙柱子就像个柱子一样,一声不吭,就任由齐婆子又打又骂,甚至连齐婆子动嘴咬他都没动。
余婶一看这个情况,对着旁边的冯倩几人使个眼色,赶紧上前要把齐婆子拉开,要是真这样下去,她都怕孙柱子被咬死。
这才几天,齐婆子就像老了十岁,眼里也不怎么正常,披头散发像疯了一样。
孙柱子也没管这些,整个人好像神游天外。
余婶终于费劲把齐婆子拉开,孙柱子看着手上那带血的牙印,这才好像回过神。
“娘,以后我盖好了房子,把你接过来住,我给你养老。”
齐婆子听到这话又猛地挣扎起来,要不是余婶三个人按着她,齐婆子一定又冲上来,即便这样,齐婆子张牙舞爪的像个八爪章鱼。
“我呸,养老,我养什么老,我连个儿子都没有。”
“我就不配养老,就应该老天爷一道雷把我劈死才好。”
齐婆子现在已经不认孙柱子这个儿子了。
孙柱子也没反驳,看了眼齐婆子,又看了眼脚下的土,直接又开始干活,也不管齐婆子大喊大叫。
余婶都快愁死了,这母子两个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齐婆子发疯,孙柱子呆滞,只顾得自己那点活。
齐婆子即便被余婶拉着,但嘴里还是一直在骂,直到周队长带人来,齐婆子竟直接把自己累晕过去。
周队长带人把齐婆子送到卫生所,孙柱子还是没抬头,继续干活。
最后周队长还是把孙繁盛喊来处理这些事,这些毕竟是家事,他即便是一个大队长也没办法。
孙柱子好像只记得干活,也不管家里那些人。
白欢喜上工的时候他在干活,晚上下工的时候他也在干活,要不就是背石头,要不就是挑土,再或者锯木头。
齐婆子自那以后又来找孙柱子闹过几回,但是土扒散了,他就再背新的回来,木头扔了,他就捡回来。
脸上也没有多余表情,即便被齐婆子挠的破相也没什么感觉。
孙家两个姑娘也上门闹过,但是有孙繁盛在,她们怎么可能闹得开。
最后反倒是吴小珍出够了气,对着她们又打又骂,后来孙繁盛喊来女婿,直接拖走。
齐婆子最后还是留在孙家,只不过现在她在孙家身份尴尬,什么杂活累活都是她干。
即便孙柱子喊她出去住,她也不走,一副就是死也要死在孙家的架势。
齐婆子一边洗衣服一边看着富贵在院子里玩,这个她如宝如珠七年的孙子,竟变成了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儿子。
每每想到这,齐婆子都感觉是一种折磨和煎熬,心中那把火想要让她发疯。
齐婆子眼神越来越阴郁,尤其看着她们三个人像是一家三口生活,而她像个外人一样,胸中那把火就烧的越来越旺。
吴小珍突然一脚将她的盆子踢翻,水直接溅了她一身,那冰凉的感觉让齐婆子瞬间回神,抬头一脸怒气的盯着吴小珍。
吴小珍双手抱胸,顺便晃了晃手里的钥匙,那是家里橱柜和粮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