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沈娇娇被外头熙熙攘攘的声音吵醒。
她下意识伸手往身后一摸。
入手冰凉。
显然,昨夜躺在身后揽着她的人早早离开。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昨夜的旖旎画面,当时顾忌西厢房的宁姑姑,她一声不敢吭,却惹得男人愈发放肆……
越想脸越红,她再也躺不住,掀开棉被就要坐起来。
“嘶……”她动作一顿,扶着后腰倒吸一口凉气,“今夜再叫你进门,我就不叫沈娇娇!”
战斗了一整夜,叫她腰酸背痛。
外头的可莹听见响声,连忙掀开帘子走进来。
“小姐,您醒了。”
说着,习惯性跑去将窗子打开。
呼啸的冷风从窗户缝隙涌进来,将那股羞人的气息裹挟带走,屋内温度骤降。
沈娇娇将头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圆润的大眼睛望着可莹。
“外头怎么回事?大清早的吵吵闹闹,可是出事了?”
“呀,吵醒小姐了?”可莹端着水盆走过来,一边拧干面巾递过去一边解释,“大少爷突然说要去温泉别院,叫我们抓紧收拾呢。”
“什么?!”她惊讶地瞪大双眼。
昨晚不是还说要保守住钱老北上的秘密吗?
如今大张旗鼓去别院,若是被庆王发现钱老不在孟府……
“少爷今早派人来说的,说您已经答应了。”可莹见她面色有异,也跟着皱眉,“小姐不愿去?”
她记得自家小姐想去散心的呀。
沈娇娇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府上的人都去吗?”
“都去的。”
“陈元礼和孟绾也去?”
“也去的。”
“好,我晓得了。”
她伸手接过可莹手中的面巾,仔细擦拭脸颊。
也许义兄是想趁机迷惑庆王,要对方不得不分出一半的人手跟去温泉别院,拖慢对方的节奏。
洗漱过后,沈娇娇坐到梳妆台前。
可莹执起木梳,替她通发。
望着镜中面如春色的女子,她飞快眨了眨眼,心虚地垂下眼睑,不敢再看。
似乎是察觉到自家小姐的尴尬,可莹主动打开话匣子。
“小姐,昨夜陈元礼被赶出去后,又在院门口站了许久。奴婢听小厮说,他似乎有些生气,一直恶狠狠盯着东厢房的方向。”
沈娇娇‘嗯’了一声,“这几日叫小厮们注意些,千万别让他浑水摸鱼进来了。”
“是。”可莹点点头。
“对了,陈元礼似乎看到了义兄……”她顿了顿,将头埋得更低了,音量也弱了些许,“看到义兄来明珠院了。”
“看到又能如何?”可莹反问。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面颊渐渐染上绯色。
见她这样,可莹了然,笑着安抚她,“小姐这是当局者迷,陈元礼哪敢造次?您尽管放心便是。”
正如孟珲所说,陈元礼想当大官、想往上爬,他的仕途就要仰仗孟府,怎舍得放弃这个香饽饽?
在可莹看来,就算自家小姐与大少爷当着姑爷的面亲近,姑爷也说不得半个‘不’字。
谁叫陈元礼先对不住小姐呢?
作为小姐的大丫鬟,她天然站在小姐这边,对姑爷没有任何好感。
“我哪能放心?万一他乱讲一通,叫义父他们知晓这件事……”
沈娇娇摇了摇头,满脸苦涩。
若义父知道她与陈元礼成了亲,又与义兄搅在一起,定会很生气。
她不想被义父指着鼻子骂不知廉耻。
“大少爷一定有办法,小姐别急。”可莹安慰道。
她沉默着点了下头,不再说话。
等梳妆打扮好,又换了一身厚实衣裳,她才走出东厢。
屋外居然是艳阳天,久违的阳光倾洒下来,将人晒得暖洋洋的。
院里积雪早被清扫干净,道路宽敞了许多。
小厮与婆子们搬着东西进进出出,见到她出来,赶忙停下手头的工作。
“大小姐。”众人屈膝行礼。
沈娇娇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你们忙。”
仆人们齐齐应声,继续干活。
可莹指了指西厢房的方向,示意她看过去。
“小姐,宁姑姑说孟府去温泉别院避寒,不好跟去,就让丫鬟帮着收拾物什回家呢。”
她抬眸看向对面的西厢,果真看到小丫鬟在里头收拾。
回想起昨晚的试探,义父对宁姑姑确实毫无私情,宁姑姑似乎也不愿与义父扯上关系。
她不禁怀疑自己猜错了。
可为什么义母这般提防宁姑姑?
直接告诉她,此事必定另有内情,只是她不知道该问谁——距今为止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她上哪去找知晓内情的人?
“回去也好,省得被孟绾逼着去照顾她。”
说着说着,沈娇娇突然想起前院的老管家,心中顿时有了成算。
她凑到可莹耳边,轻声吩咐:“得空亲自去找老管家,问问当年义父纳姨娘的事情,切记避一避义母的眼线。”
可莹没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