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到他会这样做,意外的看了越春寒一眼,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坐下。
那件上午披在越春寒身上替他遮盖阳光的外衣,此刻平整的垫在了苏栀屁股下面,隔绝了草地上的虫子和泥土。
忙活了一上午,苏栀确实是饿了,可对于中午的伙食她却没有一点期待,早晨的阴影她还铭记于心。
果不其然,越春寒掀开老式的铝饭盒,里面躺着的是几块切好的玉米饼子,这下为了方便甚至干脆连咸菜都没带。
苏栀一言难尽地接过越春寒递给她的玉米饼子,忍不住在心里重重吐了口浊气,压力倍增。
她很饿,非常饿,可如今面对这个粗糙的饼子,她却食难下咽。
饼子隔了一上午已经彻底冷掉了,比早晨热乎的还要冷硬粗糙,摸到手的触感比砖头还要硬,苏栀都怕一口咬下去能把她的牙崩掉。
但看着周围村民们似乎吃的也并不丰盛,都是对付一口就行,再加之苏栀确实是饿极了,穿越过来她就没怎么吃东西,又做了一上午的体力活,因此虽然她不喜欢,还是硬着头皮啃了一口。
酸涩的味道在口腔弥漫,因为冷却饼子干巴的都要掉渣,纤维粗糙,含在嘴里的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苏栀憋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实在是卡嗓子卡的厉害。
越春寒早有预料,递给她一壶水想让她先凑合一下,谁知苏栀的右侧却突然伸出一只手,上面拿了个白白胖胖的软绵馒头。
瘦高男人咧着嘴给苏栀献殷勤,埋怨越春寒:“这种粗糙的饼子怎么能给苏栀吃呢,她应该吃这个。”
说着把那个白白胖胖的馒头朝苏栀面前又递进了几分,殷切地劝苏栀:“苏栀,这是我早晨刚蒸的放在饭盒里还有些热乎,你吃这个,别吃这种玉米饼子了。”
男人是近期才搬迁来的本村,所以对越春寒的恶名并没有太大的认知,反而一眼被漂亮妩媚的苏栀吸引。
此刻他面露期待,朝苏栀递过去馒头,不住的劝她:“吃吧苏栀,你值得吃更好的东西。”
放在他手里的馒头蒸的很绵软蓬松,苏栀原本对平淡无味的馒头并没有很喜欢,但穿越过来后她吃得实在是太差了,此刻那普普通通的馒头竟显得格外珍贵。
白白胖胖的馒头和越春寒递过来的粗糙玉米饼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越春寒眼色深沉看着苏栀,不发一言,周围的村民们被男人鲁莽的行为吓到,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地看着这边的情况。
无数双眼睛对准了苏栀。
香甜绵软的馒头和粗糙酸涩的玉米饼子,是个人都会知道该怎么选择,苏栀果然抬眼去看一旁的瘦高男人,越春寒黑瞳冷冽,一旁瘦高男人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吃这个就够了。”
苏栀抿唇露出礼貌性微笑,双手捧着那粗糙的玉米饼子,怕瘦高男人再多说什么,低下头轻轻咬了一口,含在嘴里伴着越春寒递过来的水送了下去,就是表情有些艰难。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面对越春寒还去选择别人的东西,这不是在贬低越春寒,这是在直接打越春寒的脸啊!苏栀还想多活几年呢。
旁边的越春寒双瞳盯着苏栀看了会儿,没说什么移开了视线,垂下眼大口嚼着手里的饼子,隐约能听到他的冷哼声。
*
艰难的吃过了午饭,下午又是疲惫的农活时间。苏栀没吃多少东西浑身没劲,力气小的要砍好几次才能砍掉玉米秸秆,而且浑身发飘,感觉快要虚脱了。
越春寒什么话也没说,劲瘦有力的硕长身体挡在苏栀前面,以一个让人眼花缭乱的飞快速度把地里的玉米秸秆全部坎完,苏栀晕头转向的砍了半天才发现居然只剩下她面前的几颗没有砍了,这下忍不住对越春寒的身体强度估算又高了一个层次。
苏栀甚至怀疑越春寒是不是人,感觉他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一样,这么多的秸秆她没帮到多少,几乎全是越春寒一个人砍完的,速度惊人。
砍好的秸秆被越春寒找来稻草搓成的绳子十几颗捆在一起。他力气大的惊人,这种体力活做起来毫不费力,轻轻松松地把满地都是的玉米秸秆捆成一捆捆的,然后摞在一起堆成一个秸秆垛,这些等有时间拉回家重新规整摆好垛,就是足够很长一段时间生火做饭的灼烧材料。
旁边村民们还在劳作,越春寒却肩膀搭着外衣懒洋洋地喊苏栀:“干完了,回家。”
苏栀认出来他肩膀搭着的外衣就是中午垫在她屁股下面的衣服,脸不知为什么有些发热,听到越春寒的话点点头跟了过去。
回家回家!终于可以回家歇息了啊啊啊!
苏栀激动不已,已经开始怀念并不算柔软的农村土炕了。
他们二人并肩走在乡村的土路上,不远处就是村庄,越春寒的黑瞳若有似无地扫过一旁苏栀垂下来的满是红肿破皮的手指,以及脸上的好几道划痕,他刚酝酿着想说些什么,却被人打断。
朝他们迎面走来的俊俏的青年似乎是苏栀的熟识,一见到苏栀眼睛都亮了,满脸欣喜的伸过一只手就要去拉苏栀的胳膊。
“苏栀——!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