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那年,江厌离初遇商姝,被对方身上江南诗意的气质给吸引,从此埋下爱意的种子。
十七岁那年,素来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他,不顾海水汹涌,将十五岁的商姝从海里救了起来。
二十七岁那年,商姝伤心喝醉,他偶遇买醉的她,她问他想不想绿陆淮安,他心中爱的种子破土而出,彻底滋长,长成了参天大树。
二十九岁那年,江厌离成功抱得美人归,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三十岁这年,江厌离的世界塌了。
一生挚爱与至亲,皆离开了他。
那日,江厌离没能赶上留住商姝,他也没有能赶上与将他培养成才,看似对他严厉,却把这个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了他的江老爷子见上最后一面。
这日,是江厌离此生,最大的遗憾。
同一年同一月同一天失去挚爱和至亲的江厌离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空洞的眼神中透露着深深的哀伤。
江厌离站在江老爷子的灵前,脸上毫无表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他的眼神空洞,深邃如同无底的深渊,让人不敢直视。
穆安安凝望着江厌离那苍白的面容,心中如打翻的五味瓶,滋味难以名状。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住了江厌离那双冰凉如冰的手,试图将自己的温暖和力量传递给他。
轻声细语,穆安安柔声道,“厌哥,你还有我。”
江厌离突然转头,目光如刀,直刺穆安安的内心。
穆安安心中一紧,急忙松开了手,解释道,“我是说,我和萌萌还在你身边。就算全世界都离你而去,我们依然是你最亲的人。”
“你从不孤单。”
两人自幼一同长大,江厌离最清楚穆安安的为人。
她若对自己有意,当年就不会拒绝自己的承诺,刚满二十就嫁给别人。
况且阿青就是那人害死的,她怎么可能会与那人有所交集。
她当年不惜冒着会死的风险也要将他推开,她又怎么会在明知那人对他恨之入骨,仍旧诱他前往。
她可是穆安安,那个别人对她一点好,就恨不得十分还回去的穆安安。
他不过是不想孤单一人,便将他们带回江家,她却觉得他是她的再生父母,恨不得为他上刀山下火海,无怨无悔,甚至害怕他会因为她的舍身相救而愧疚,即便终身坐轮椅,仍旧乐观活着,努力复健,就怕他心里会有愧意的穆安安。
这般为人着想,不忍他人为难的穆安安怎么会算计他。
他刚刚怎么会怀疑她……
江厌离轻轻按压着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抱歉,我现在心情不太好。”
他在为自己的怀疑向她道歉。
穆安安温柔地摇了摇头,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没事的。”
*
江老爷子下葬之后,江厌离孤身一人踏入了夜色。
偌大的包厢里。
他为自己倒上一瓶酒,神情郁闷,开始了独酌。
得知江厌离又来了夜色,宋知让毫不犹豫地驱车赶来。
他推开包厢的门,只见江厌离静静地坐在角落,脸色沉郁,一语不发,只是不断地将酒倒入喉中。
宋知让望着这样的江厌离,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担忧。
他试图向任初薇打听商姝的下落,但任初薇却守口如瓶,不愿透露半点信息。
宋知让静静地走到江厌离身旁,坐下。
他伸出手,轻轻地握住江厌离的肩膀,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
“陆淮安不会放任陆氏不管的,我也从未听说过他有将事业转移到国外的打算。商姝可能只是出国散散心,不会离开太久的。”
江厌离抬起头,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喝得精光。
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在昏黄的光线下,透露出一种原始的野性魅力。
他抬起手,用手背轻轻擦过嘴角,然后沉默不语,只是目光深邃而空洞地注视着前方。
江厌离试图追查商姝那日的飞行目的地,但航空公司始终守口如瓶,即便他抛出再多的金钱诱惑,对方也坚决不透露半个字。
能让对方视金钱如粪土,背后必有隐情。
能让航空公司如此忌惮,连金钱都不放在眼里的,恐怕只有那些关乎子孙后代前途的命令了。
江厌离心中暗想,这封口令多半是顾元锦下的。
他命令所有人保守商姝的行踪秘密。
看来,商姝是真的下定决心,不愿再见他了。
想到这里,江厌离不禁又为自己斟满一杯酒,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和苦涩。
宋知让瞥见桌上的一瓶酒,大半已经被江厌离喝空。
他心中忧虑,担心江厌离的胃受不了这样的折腾,于是伸出手去阻挡他再次举杯。
“少喝点吧。”他轻声劝道。
江厌离却像没听见一般,轻轻拨开宋知让的手,继续默默地饮酒。
宋知让见劝阻无效,干脆加入,正好他心情也挺烦的。
最终,江厌离不胜酒力,倒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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