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宋沛河只发出了半声惊叫,后面的声儿就全部因为激烈剧痛而要嘶吼以致失声!
他张着嘴,瞬间面如土色,浑身抽搐起来!
想逃跑,却根本不能挣扎,这疼痛仿佛一枚利器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好容易缓过劲来,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颤抖着用头拼命朝地上磕,“念惜,我错了,你放过我,放过我……”
没说完,又被方叔直接抓着头发拎起来,跪在地上,被迫仰脸看莲伞下朱唇粉面尽态极妍的苏念惜。
宋沛河此时满头皆是冷汗,脸上也被灰尘泥土糟污了一片,眼泪鼻涕糊得到处都是。
跪在一身清雅素衣犹如仙尘的苏念惜面前,犹如一条沟渠里爬出来的癞狗。
宋沛河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他也没有犯多大天理不容的事儿,怎么就要被折磨到这般地步!
看到自己这可怜的模样,苏念惜总该心软了吧?
谁知,抬眼瞧见苏念惜只是漫不经心地扇着扇子,菱唇甚至还微微翘起,仿佛看着他受折磨是一件让她极为愉悦的事情。
根本没有半分他所以为的心软不忍!
他心头一寒!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骤然疯狂地涌上来!
——他无比确信,苏念惜会杀了他!她真的会杀了他!
——不行!他不能死!他要做状元!进礼部!位极人臣!不!不!!
巨大的悚然将他吞噬,他整个人都抖如筛糠,正绝望时。
就听这仿若罗刹恶鬼的苏念惜带着笑音,轻轻柔柔地问:“宋沛河,想我放过你?”
宋沛河眼珠子直颤,扯着头皮拼命点头!
苏念惜哼笑一声,扇了扇风,垂眸看他,“倒也简单。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答来,我便放过你。如何?”
宋沛河哪有不答应的,哆嗦着牙关连连说道:“你问!你问!我什么都告诉你!”
还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
苏念惜笑了笑,看着宋沛河的眼睛,漫不经心地问:“为何要去勾搭苏秀清?”
宋沛河眼瞳一缩,矢口否认,“我没,是她勾引我……”
苏念惜朝方叔瞥了眼,方叔伸手,直接按住了他的太阳穴,只不过稍稍用力。
“啊啊啊——”宋沛河便觉脑门都要整个裂开,撕心裂肺地喊起来,“是我!是我故意给她写了诗!是我!”
方叔松开手,宋沛河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犹如刚上岸的鱼。
苏念惜点头,再次以折扇遮面,微微俯身,靠近这癞狗一般的宋沛河,眉眼弯若春月,笑吟吟地说道。
“宋二公子,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不老实,我可不知晓,下一回,是让你痛,还是让你……死呢。”
宋沛河眼眶剧瞪,看着折扇后那双清漪静澈的森眸,嘴唇都在哆嗦,“我,我不敢了,不敢了。”
苏念惜这才满意,弯着嫣唇,诱哄般地问:“所以,为何要去勾搭苏秀清?”
宋沛河纵使原本有三分心气,此时也被方叔这非人的折磨手段给彻底摧毁。
再加上眼前这个宛若恶鬼的苏念惜的森寒压迫,叫他满心恐惧,几乎再无半分反抗心思。
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先前以为,以为不能跟你成婚。”
“哦?”
苏念惜奇了,歪了歪头,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娇声娇气地问:“为何呢?”
话音娇软仿佛亲昵,可落在宋沛河耳中,却若催命的鬼声!
他张了张嘴,却在说出口的瞬间,迟疑了一瞬。
苏念惜眼睛一眯,方叔的手募地一紧!
“我说!我说!”宋沛河吓破了胆,当即说道:“是你大哥!苏浩然!他骗了我!”
苏念惜眼中狞色骤现——果然!苏家长房还真是为谋算她物尽其用!想将自己踩死,让宋家与他们结亲?可是以她上一世的懦弱,满腹心思的苏秀清并不一定有自己好掌控,苏浩然不是个蠢的,为何要弃枝择草?
琉璃色的眼眸中一片阴鸷,然而,那张朱唇粉面上却全无气恼,反而是一派的天真好奇,娇声绵绵地问:“嗯?我大哥让你别娶我?娶苏秀清?”
她自顾摇了摇头,“那也不对呀!你虽下贱,却不是个没脑子的,苏秀清比我,有什么好呢?”
宋沛河生怕她以为自己说的是假话,连忙道:“是因为,苏浩然说,说……”
“说什么?”苏念惜难得耐心,唇角带笑,眼底幽暗,面若桃花,背后般若面孔若隐若现。
“说,梁王看上你了!”
宋沛河看到她这副样子,只以为看到了恶鬼,几乎吓破了胆!为了活命,再不敢遮掩,秘密脱口而出后,立时便如泄洪的闸口打开,后面再无阻碍。
“他说,梁王在祭拜国公爷的时候看上了你,想把你弄进王府里头去。而你我有婚约,挡了梁王的计划,梁王不会放过我的!他还让我放弃婚约,另选苏秀清。只要我答应了,苏秀清出嫁的时候,他会将国公府一半的财产奉上!”
不过寥寥几句话,却若晴天霹雳,将夏莲与方叔都震得面色骤变!
方叔到底经历世事沉稳些,只是死死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