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博迟迟没有反应,身边的美人秦嫣然只以为陆博还沉浸在战场幻觉的痛苦之中,随即双臂抱得更紧了。
我早就说过没有哪个个干部能受得了如此的诱惑,而此时可再没有梅生的记忆可以提供救援的了。
月光似乎也被这一幕羞红了脸,当即拿过了几片云朵,将自己彻底遮蔽了起来。
时间飞逝,屋外那老旧的座钟很快又走完了整整一圈,再度发出低沉的自鸣钟声,轻轻而缓缓地敲醒着每个沉睡的心灵。
疲惫不堪的美人随即在钟声中沉沉睡去,而心满意足的陆博却是有种做了曹贼的感觉。嗯,好吧,自己严格来说,也却是是做了一把曹贼。
只不过来自二十一世纪那酸腐的小小的正义感,还是让陆博稍稍有些负罪感,眼见着月落西山星渐稀,旭日当升万物辉,陆博干脆起身,为身旁的美人掖好被角,随即轻手轻脚地便离开了小屋,走向了自己的书房之中。
凭着记忆,陆博很快来到了卧室旁边的书房中,拉开灯,小小的书房尽入眼帘中,一张木桌,一张椅子外加一个书架便是其中的全部了,比之卧室还要更小一些。
只是若是细看,那木头却非凡木,乃是上好的黄花梨木所制,虽然没有繁复的花纹,但摩挲上手,却也是光滑平整得宛如一体成型,平整的每一面之上还上了不止一层的清漆,黄色的灯光下,上好的黄花梨在清漆的映衬下将其复杂纹路尽显无疑,倒也算是古意盎然。
拉开万金难求的黄花梨木的椅子,陆博缓缓坐下。
知道梅生家富,没想过居然会这么的富啊!虽然说此时的黄花梨还没有后世那般离谱,但也是大富人家才有的物件,甚至一般人家里稍有一两件,都要珍而藏之了,在梅家居然就这样摆在了书房之中。
只是已经得到梅生全部记忆的陆博却是知道,梅家又岂止是富而已呢!
当然,这些都不是如今的关键。缓缓拉开书桌下一个小小的抽屉,一个绣着红星的锦缎盒子跃然眼前,小心地将盒子端出放到案桌之上。
“啪”的一声轻响,盒子的明扣被陆博打开,掀开盖子,往事一幕幕再度浮现眼前。
最左面、最上面、也是最为耀眼的是一枚镌刻着红星与天安门的“解放勋章”,虽然材质不过是铜制,而等级也只是最低级的第三级的,却也已经是破格授予。
因为此勋章本该只授予团、营级别的干部,自己能被破格授予,全然是因为自己所在的七连以一次一等功、三次二等功和无数次的三等功,硬生生给自己争取下来的。
轻轻抚摸,陆博仿佛能够听见七连无数前辈的呐喊,那声音很远,远到几乎听不清。
再往右看,那是“淮海战役纪念章”,上一任的连长伍百里就是在这场战斗中为了掩护神枪手平河而永远地倒在了胜利的前夜。
缓缓触动,陆博甚至还能感受到伍百里那颗跳动的热切的心,血泊中,百里似乎依旧在怒吼着:“冲啊!”
再往右,那是“大别山纪念章”,千里跃进,那是怎样一条曲折的路啊!以数十万兵力搅动国军百万大军,不可谓不是奇迹,可这奇迹的背后,却是中原野战军所付出的极大代价。所有的重武器都被丢弃,兵力更是锐减到不足出发时三分之一。
作为先锋主力的第七连更是损失惨重,尤其是连排长几乎折了一多半,自己也是那个时候开始担任了第七穿插连的指导员的。
原本实力最强的中原野战军一下子成了需要帮扶的对象,甚至到了淮海大战,连个区区只有十二万人马的黄维兵团都吃不下。是了,双堆集,那是自己第一次喊出那句口号:“同志们,跟我冲!”
何等的豪气干云!何等的意气风发!
还有“蒙阴纪念章”,伍千里那小子还跟自己一样是个小破班长,刚打进那蒙阴城,就跟个生瓜蛋子似的就蒙了圈,愣是在一个二进院的屋檐下里数起了燕子巢,边数还边跟自己的兄长伍百里说道:“赶明儿打完了仗,咱也建个这样的大院子。”惹得老连长好一顿削。
是啊,老连长,谈子为,如今应该已经当营长了吧!他可是有名的神枪手,更是号称“打不死的英雄”啊。只不过,好像他本人并不喜欢这个外号,还因为这个事情狠狠地训过伍千里一顿。
伍千里!对了,伍千里,《长津湖》的主角之一,也是梅生肝胆相照的生死弟兄。
不知为何,想到这人的时候,陆博的嘴角不自觉地就勾了起来。如今的他,应该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吧,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他那打水漂极准的弟弟,有没有跟他的爹娘讲那蒙阴关于五巢燕子的事情,有没有接到九兵团的命令......
不知不觉间,陆博已经想了太多太多,而不知从何时起,泪水已经从眼角慢慢滑落。谁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军队啊!一个来了就离不开的地方,总会在睡梦中勾起最深处的回忆。而在那或清晰或朦胧的记忆之中,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