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瑶亲亲热热的抓住魏晟的胳膊:“二舅今日好生英俊。”
“贫嘴!”魏晟刮了刮风云瑶鼻子。
“这丫头,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见了你二舅也不行礼。”风夫人轻笑着说。
“自家人还行礼干什么,我就喜欢瑶儿活泼的性子。”
风东庭呵呵地笑:“瑶儿平时最和二弟亲了……”
风卿婈转身,将那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抛在身后,往里面走去。
大概谁都没有想到,几天前半死不活的风卿婈居然会来参加寿宴,她甫一出现,或惋惜,或探究,或嫌恶的目光接触而至。
风卿婈摇着桌上的扇子,将众人的目光隔绝掉,视若无睹的喝一口茶。
茶汤清亮,入口清香,先甘后甜。
风卿婈记得平阳那丫头从小是个会享受的……
赞叹之际,前方亭台里,一众身着华丽的夫人太太簇拥着一约摸四十来岁的贵妇人走来。
那妇人五官明媚,妆容大气,通身上下自有股不怒自威的庄严,令人不由觉就想要膜拜她。”
“参见长公主,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风卿婈随大流矮身下去,高呼千岁。
随后入座,突然发现众人目光又齐刷刷看向她。
风卿婈皱眉。
这时,方才那侍从尖着嗓子喊:“哪位是风家大小姐?”
风卿婈扭过头:“臣女在此。”
“风小姐请挪步,长公主要见你。”
风卿婈挪步上前。
平阳长公主这些年倒是变了不少,自上往下俯视风卿婈时,眉目威严,浑然天成的天家气势压过来。
时过境迁,当年温柔乖巧小姑娘竟然变成了这样……
风卿婈深觉不可思议。
“脸上这斑,是如何得来的?”
平阳长公主细细端详风卿婈的左脸。
风卿婈不堪的声名在外,平阳长公主本来对这号人是不屑一顾的。
不过,改观在前几天。
狩猎场里风卿婈从群狼嘴里逃脱的事情,让平阳长公主起了好奇心——一个草包废物,胸无点墨的少女,怎么能从狼群嘴里有惊无险的逃脱?必定是传闻有误。
“回公主,这是姐姐八岁那年大病一场,突然长出来的,约莫是娘胎里带来的病。”
不等风卿婈回答,风云瑶抢先回复。
她看着平阳长公主似乎对风卿婈格外关注,心中很不爽的开口。
平阳长公主点点头,并没有留多余的目光给风云瑶,而是看着面前的风卿婈略有惋惜。
她乌发如瀑,如上好的锦缎倾泻在纤腰间,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却眉目如画,樱唇桃腮,很是赏心悦目的容颜。
可惜那盘踞在一边脸上红如火霞的斑痕,硬生生破坏了好容貌。
美玉有瑕,令人惋惜。
平阳长公主叹息,再度问:“既然有斑痕,为何不能戴个面具呢?”
原主是时时刻刻面具不离身的,但是有些人为了让她出丑出得更彻底一点,来北苑的路上,那面具无故破裂了。
风卿婈摸着左脸上的凹凸不平,道:“斑痕乃是天生,心中丑陋才是真的丑陋,此斑痕虽丑陋,可并不值得时时遮掩,它与我乃是一体,丑是我,美亦是我。”
平阳长公主讶异的挑了挑眉,讶异地看向那沐浴在日光下发光烁烁的少女。
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让她想起了已经故去十年的风兰芷。
姑姑……她也总是这般,从来不为这些小事多加烦恼。
果然传闻有误,如此好的小姑娘,怎么能被人传成那么不堪的模样。
平阳长公主眼眶有些湿润,从自己身上解下一枚玉佩:“好孩子,你能这样想很对,证明你是心思磊落之人。这枚玉佩就赏给你了。”
“多谢公主。”
风卿婈伸手拿过,那是一枚上好的羊脂玉,触手冰凉莹润,是难得的宝物。
风卿婈收起玉佩,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在自己身上如影随形。
她不由抬头,对上一双清澈氲氤的眸子。
少年一席洁白的长衫,手持一副山水墨画竹扇,微微晃动间一丝黑发在胸前起伏,他身姿板正,却自有股疏散闲适。
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眼惊艳,再看惊叹——何以人间会有如此神仙风姿?
风卿婈眼波微动,她其实早就注意到他了。
北冥翊,她的乖徒儿……
十年时间,不长不短,将妙龄的长公主拖入中年,也能将当年跟在她身后哭哭啼啼的小男孩,长成如此风华绝代的模样。
想当年这孩子还小的时候就有一副惊为天人的相貌,风卿婈闲来无事时还时常担忧将来会不会长残。
没想到不仅没有长残,还越发出色了。
风卿婈心中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感。
不过很快她就皱起了眉头,虽然但是……乖徒儿到底是北燕未来的储君,这幅秀美消瘦的模样,将来能压得住百官,承担的了北燕的万里江山?
北冥翊就看到那少女望着他,眼光并没有别的闺秀的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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