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谭珠说认凶手作父的时候,韩昀就已经猜到了,谭珠肯定从未死心,即使跟侯林结婚后,也没放弃打听猎人的下落。否则的话,他不太可能知道这件事。只是让韩昀没想到的是,谭珠竟毫不犹豫地承认了下来:“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不会不知道。”谭珠依旧盯着韩昀:“在他身边那么久,难道他没跟你说过这件事嚒?” “什么意思?”谭珠似乎的确是把他当成了秦响。 “如果你没跟在他身边过,怎么可能知道所有事?而且知道得那么详细。”谭珠深吸口气说:“我小时候被囚禁在谭家的事,除了谭家人外,就只剩下干爹知道了。别人不可能在有人知道这件事。既然你知道的话,一定是从他口里听说的。” “我想你误会了。”韩昀清了下嗓子说:“我并不认识你干爹,也不认识什么摩托车杀人魔。你口中的那个男孩,也不是我。” “你以为抹掉了过去,就真的可以重新开始了么?”谭珠打量着韩昀,然后说:“不可能,那这些事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现在不是你审问我。”韩昀没有回答,深吸了口气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去见过摩托车杀人魔?” “具体什么时间记不清了,好像是侯尧军上初中的时候?不,好像还要更早写。”谭珠微皱眉头回忆:“真的是记不清了。” “那就说说你们见面的情景,是在哪里见的面。”韩昀问。 “在哪里见的面?”谭珠又想了将近两分钟,才说:“东童镇,对,是这个镇子。” “东童镇。”韩昀急忙拿起笔,记下这个地方,然后问:“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这件事说来更巧,东童镇里有个老中医,说是看病很牛,善用偏方。侯林不知从哪里听说了,经过多方打听,打听到了那位老中医的住处,于是就拉我过去。我们头一天过去,本想去看完病就回来的,结果过去傻眼了,去那位老中医相当受欢迎,给我们的号排在了两天后。所以我们就在东童镇找了个小旅馆住下,那旅馆靠着路边。次日早上吃完饭,我就站在旅馆窗户前无聊地看着,结果一眼就看见了他。”谭珠描述着:“当时我就跑下了楼,沿着他走的方向追了过去。他留起了胡子,穿得邋邋遢遢,正在卖狗肉。我当时也无法形容出,看见他时的心情,有恨,但更多似乎是激动。我一直站在他身后,等他拿了钱转身,正好看见了。他愣了几秒,然后低头从我身边掠过。他装作没看见我。” “然后呢?”于淼淼催促。 “他在前面走,我一路跟在后面,他时不时回头。出了镇子,他终于停下了脚步。我们中间相差不到二十米,就这样一前一后站了差不多五分钟,他才转过身,走向我。站在我面前他第一句话说的是‘你老了。’然后我回了句“你也老了。”然后他笑着跟我说‘我不仅是老了,而是黄土埋到脖颈的将死之人’。我质问他,当时为什么要丢下我,他没有给出答案,任何答案都没有给出来,只是笑着说‘放过我吧,如果你想让我平安度过余生,最好还是装作互不认识’。他的态度,他的态度让我无法接受。所以我告诉他,如果这次他要是还向上次那样,转身离开丢下我,我就报警。可是他并不在乎,他还跟我说‘你的眼神,跟我第一次见你时不一样了。’紧接着转身,便离开了。我当时双手握着双拳,当年他抛弃我的景象不断在脑海回荡,反反复复,这让我内心对他的仇恨瞬间占据了所有。我要让他后悔,这是我当时脑海里唯一想的,于是我……” “你去报警了?”韩昀猛然反应了过来,他想起那次猎人匆忙回到家,把秦响安排在房子外的洞内,然后自己逃上了山。也是在山上,猎人死了。韩昀还记得,当时猎人回到家对秦响说的是“我被人发现了。”难道那时在镇子里发现猎人的,就是此时坐在眼前的谭珠? “没错,我在回镇里时,路过一家电话亭,所以就直接进去打了报警电话。我是匿名报警的,说自己看见了摩托车杀人魔连环凶杀案的凶手,然后描述了长相,告诉警察他朝哪个方向逃了。”谭珠回答。 “难道你就不怕他供出你么?”于淼淼问。 “我知道他不会,即使他会,我也认了。当时我也做好了打算,但回到旅馆就有些后悔了,可一切早已无法收手。又过了一晚,趁着侯林去老中医那边看病时,我故意装作不舒服,没跟着去,而是去外面打听消息了。我沿着那条路一直走,走进了一个村子,我随便找了个村里人,一描述,大家就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谁,然后告诉我他住在村外,住在山脚下。村里人还说,昨天下午有好几辆警车奔着那个方向去了,还设置了关卡。我知道,他这次肯定是难逃法网了。” “按照你这个说法,你根本就不知道,也没见过,摩托车杀人魔身边的小男孩。”韩昀皱眉。 “我只是听村里人说,他这段时间跟个小男孩生活在一起。”谭珠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