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成搓了搓手,随后再次拿起夹在胳肢窝的皮带,憋了口气,将皮带举起后狠狠抽打在了韩鹤的后背上。这一下,后背上有血渍染湿了衣服印了出来。韩鹤缩成了一团,躺在了自己的尿上。韩子成将皮带扔在旁边,朝镜头这边走来,随后消失在镜头里。 镜头开始晃动,随后关上了房间门。视频结束前韩昀听见韩鹤母亲说了句“你不会把他打死吧?” “放心好了,他皮实。”伴随着韩子成这句话,视频彻底结束了。 看完视频,我紧皱起眉头深吸了口气:“你父母知道你有这段视频吗?” 韩忆摇了摇头说:“我经常更换手机密码,他们打不开。视频不止这一段,只是其它的我并没有录下来,都在母亲部手机里。以前只要父母不在时,我就会偷偷过去拿来看,那里面的父母跟我相处的父母仿佛不是同一人,也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我这才终于明白韩鹤哥为什么留下了‘我恨爸妈’的字样。我发现他们虐打韩鹤哥时,都是韩鹤哥犯错了,并不是什么大错,比如没理解父亲的意思,父亲让那酒比画了半天他不明白,就说白给找手语老师了一顿暴打。那些视频母亲都是记录者,她从未出手阻止过,甚至没劝说过一句。” “你父母……”韩昀犹豫了下,然后询问:“他们有对你暴打过吗?” 韩忆摇头,随后说:“正是这样,我才越来越同情韩鹤哥,也越来越觉得父母虚伪。不过小时候的事儿我不记得了,母亲说我说话也晚,还一度怀疑又生了个哑巴。我想那时我的日子也不会好受,只是后来我开口说话了,才没有像韩鹤哥那样的命运。这些年父母提起韩鹤都是一脸的伤感,刚才不也是,真是太恶心了。” “不过他们始终是你的父母,你不能这么说他们。”韩昀深吸了口气后抬手拍了下韩忆肩膀:“当年韩鹤确实给这个家带来了太多压力,你应该试着理解他们。”韩昀不可能对着一个孩子发泄自己内心的气愤,于是深吸几口气劝说道:“答应哥哥,不要让这件事影响你跟父母,这段影片也删了吧。还有,不要在看母亲藏起来的那部手机,好嘛?” “可是……”韩忆似乎有些不服气。 “你提供的情况警察哥哥已经了解了,所以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做。”韩昀语气平淡地说:“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去超市买手纸,然后如往常一样回到家里。不管怎样,哥哥谢谢你提供的线索。” 韩忆表情凝重地点了下头,随后转身朝小区内超市走去。等他走远,韩昀却紧皱起眉头,双手攥拳。刚才那段影片在他脑海里不断回放。不管怎样,就算身体有残缺,韩鹤也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无法想象,韩子成竟然能够笑着抽打自己孩子,而其母亲却能一边录像一边调侃。 这到底是怎样的父母,韩鹤的苦难绝不止这段影片中的一段,类似经历或许在他活着的每天都在重复上演。可是韩昀想不通,按说韩子成是十分希望这个孩子消失的,可当人贩子掳走了孩子,他为什么会报警?许是必要的流程是要走的,否则一个活得好好的孩子突然消失,不管去哪儿都说不过去。 不过韩昀在想另一件事,韩子成既能对儿子做到这种程度,那他会不会……韩昀眉头皱得更紧了,心想,他会不会主动联系人贩子,主动设计这件事? 走出小区,韩昀怀着沉重的心情伸手打了辆车,去了下一家。下一家,坐上车后韩昀拿出手机翻看资料。这个聋哑孩子叫周子怡,是个女童,报案人是她父母,父亲叫周顾,母亲叫吴茜。两人当年一起去的警察,也是按失踪报案的。 丢失过程资料上写的是——当天她们带孩子去游乐场玩,早上出发,直到下午晚上五点才从游乐场出来。一家三口在市里吃了顿饭,从饭店出来时已经差不多七点。当时路上发现了件事,车撞到了一名流浪汉。周顾下车,吴茜也跟了下去,那流浪汉趴在车底,两人刚开始还好心询问撞到了哪儿。那时他们女儿也下了车,站在路边。 奇怪的是不管是周顾还是吴茜在口述中都说没看清那流浪汉的长相,说流浪汉一直捂着头。见车跟流浪汉没事儿,两人以为是碰瓷的,说自己有行车记录仪,可那流浪汉就不起来,随后周顾拿出了电话,喊着要报警。那流浪汉就起身跑了。等两人解决这件事回到车里猛然发现女儿周子怡没了。 行车记录仪只记录了周子怡下车,也记录下了撞流浪汉整个过程,除此外就没有其它记录了。李铁云也曾怀疑过流浪汉是同伙,还调查过周生,结果证明周生捡垃圾时确实会跟几个流浪汉同行。这里也出现了一个人证。人证是其中一个流浪汉,六十多岁,他说周生人很好,他自己年龄大了,周生会带着他,有时捡到的东西也会分他一些,关键他承认那天周顾撞到的人是他。车是撞到他了,不过很轻,就是碰上了,他借机倒地是想让车主赔些钱。他承认,当时周生就在不远处。后来他跑后,就跟周生分开了,也不知周生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