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怡没有声带?”韩昀回想了韩忆给他看的那段视频,当时即使父亲怎么揍他,他也没发出任何的声音。难道也是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恩,大概四岁时被摘除了,因为当时生下来就已经断定聋哑了,到了四岁也没能说话。但那时是能发些声音的,可是有一天我们发现她呼吸困难,有时脸憋得很红,就送去医院了。经过一系列检查找出了原因,说是声带麻痹导致的呼吸困难。而且已经挺严重了。当时医生综合考虑后给的建议就是声带切除,因为医生在声带上还发现个瘤,肿胀起来已经有弹的珠子那么大了。最关键是就算留着声带,子怡也不可能有一天开口说话,我们考虑了大概一周,最终下的决定。” 档案资料上并没提这些情况,所以韩昀并不知。听完后他深吸口气,微皱起眉头继续询问:“你们是孩子丢后的一个小时报的警,那一个小时你们在干嘛?” “在找,停车附近的地方,我跟她爸分开找,找了好多地方。甚至已经超出了一个孩子应该离开的范围,这才回来。她爸想了一会儿,最后决定报警。我们是去那附近的警察局报的警,那名警察还给路上巡逻的交警去了电话,让大家注意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那警察让我们等在警察局,但一直等到天亮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后来他过来对我们说,北都还发生过一起相同情况的案子,怀疑有可能是被人贩子绑走了。让我们先回家等消息。”吴茜双手攥拳,大口呼吸了一下,然后说:“我们筋疲力尽地回到家,坐在沙发上两人都默默无语,后来她爸站起来说不能就这么等着,会疯掉的,于是又下楼开车在北都市内转悠。我也把这种情况跟闺蜜,跟家人说了,让他们也别闲着,到处找找。一周后,我们不得不承认孩子的确是被人贩子抓走了。半个月后,有警察局的人联系我们,说这件事引起了高度重视,让我们去警察局重新录一份详细的口供以便调查。” “刚才我走访了另一个家庭,韩鹤家,你们孩子虽然出事时间点不同,但都是一起被发现的。”韩昀想了下,然后说:“说实话,他们对孩子并不好,或许原因就是因为孩子是聋哑人。所以我想问问,你前夫,周顾,他对周子怡好吗?” 吴茜或许没想到我会这样问,先愣了下,随后回答道:“确实也曾埋怨过,有一阵子压力大还喝起了酒。子怡从生下来到两岁多,都是我一个人管的,那时他甚至都不看一眼。那时对他来说家里就仿佛没有这个孩子存在似的。这种情况是到子怡大概三岁多,快四岁时有了一些转变,因为那时她变得可爱了,再加上我也会给她打扮起来,而且她还会主动找爸爸腻,也会很开心地笑。心在冷的人在这样一个孩子面前也会被融化,他开始试着接受自己孩子是聋哑人这个事实,试着接纳子怡。不过这种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因为我们时常不知子怡的需求,全都靠猜,特别是她哪儿不舒服的时候,因为不会表达,脾气暴躁,开始扔身边的东西,也会打我,打她爸。只要我们做的事,不是她心里所想,她就会这样发脾气。后来她爸忍不住打过她几次,但其实并没有实际作用。所以我们那时候才考虑,是不是该让他学认字了,最起码认字了,在大些可以玩手机,是完全不耽误沟通的。” “你们也给她找了手语老师?”韩昀问。 “恩,在网上搜的,大多不靠谱,请了几个反正听糊弄人,都说是专业的。后来我在他们偷偷教的时候,录了些视频,拿去网上咨询。那些专业的手语老师都看不懂在比画什么,所以就都辞退了。就这样辗转反侧,我们发现了一个班,是一个手语老师在家里开的,学生也不多,大概就四五个,学生都是有听觉障碍,或是不能说话的。那边也不是特别贵,在我们当时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吴茜一边回想着一边说:“后来我领着子怡免费听了几堂课,老师很有耐心,教得也挺好。他那边几乎就是每天六点到九点,也不耽误上班。三个小时需要父母跟着孩子一起学。有父母在身边,一是保证了教学质量,不至于让孩子学习时跑闹,二是也能让父母更加了解孩子内心的一些想法。那老师说自己还是心理咨询师,反正挺厉害的。” “我能问问是女老师还是男老师么?”韩昀若有所思询问。 “男老师,差不多三十左右岁的样子,叫古自成。我跟别的家长交流过,他确实教得好,而且在那边还有个好处,就是能让孩子间相处,到时可以直接去聋哑学校,等于是提前适应了大家坐在一起听课这件事。我们在那边教了一整个学期的钱,后来子怡出事,那老师还亲自过来,将剩下的退给了我们。孩子的葬礼我记着他也参加了,还领着另外几个同学。” “当时上学的同学中,有出事的另外三个孩子吗?”韩昀问。 吴茜摇了摇头,随后说:“没有,他们都好好的。那班上子怡是唯一的女孩,还要跟我成亲家,她说她为自己孩子谋划好了出路。日后就给开个盲人按摩院。其实在那之前虽然表现得没什么,但我挺焦虑的,她爸跟我一样,我们只是不说出来。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