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天我下班回来,差不多五点半左右,就见好多邻居在她院里,然后郑娟儿就蹲在那哭。我就过去询问了一下,说是孩子中午出去的,到快吃饭的点儿了也没回来,她整个村子找了,却没找到人。”老婆婆回忆着说:“我回来时,附近邻居都已经帮忙找了一圈,但没找到。有人说这孩子没准走去北都市里了。” “她是前脚孩子丢了,后脚就搬走了?”韩昀一边给老婆婆按腿一边问。 “差不多吧,反正没隔几天。”老婆婆回答道。 “当年应该是有个志愿者,来帮助周生吧?就是郑娟儿她孩子。”韩昀问。 “啥志愿者,我看不像好人。”老婆婆噘了下嘴,然后说:“小伙子,你帮婆婆进屋看一眼,柴火烧没烧出来。” 韩昀起身进屋,在灶坑前看了眼,然后将柴火往里弄了弄,走出来时,他站到了老婆婆后面,帮其按摩肩膀询问:“您为啥觉得他不是啥好人呢?” “好人哪有每次都赶晚饭点儿往寡妇家跑的。”老婆婆深吸口气说:“我在院子里都看见好几次了,一脸笑嘻嘻地进屋,就是奔着吃饭去的。跟你说,城中村这么大点儿地方,谁家谁家的都了解,没多久流言蜚语就流传了开来。” “啥流言蜚语?”韩昀问。 “能是啥。一个大小伙子,一个寡妇。其实郑娟儿挺漂亮,身材也好,若不是有个聋哑孩子,负担大,早就另嫁了。她爷们死的那几年,她又要出去赚钱,又要照顾周生,压力变得十分大,造得有些不像样子,但人底子好,化上妆还是漂亮。”老婆婆笑了笑说:“那大小伙子天天往这跑,郑娟儿呢,出奇地也稍微化了妆,打扮了起来。虽然嘴上说,人家是来帮她的,她也不能总素面朝天,披头散发地见人家,但实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郑娟儿的小心思,毕竟多少年不碰男人了……馋。我老婆婆这样说,你不会笑话我吧?”老婆婆扭头看了眼韩昀。 “不会不会。”韩昀急忙说。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那志愿者,有时候都呆到天摸黑了才离开,有几次都快十点多了才离开。”老婆婆回忆着说:“郑娟儿肯定不会留对方过夜的,那不变成不三不四的女人了。” 看来真相并不像当年王震强说的那样,而是隐藏着另一个版本:“婆婆,您是说,并非流言风语,而是他俩真的有事儿?” “有没有事儿的就不好说了,毕竟我们也没亲眼撞见。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据我所知周生睡得很早,每天八点左右也就躺下睡了。” “郑娟儿搬走后,就没在回来吧?”韩昀一边按着一边若有所思询问。 “没有,房子就那么空这儿了,村里也没人知道她搬去了哪儿,去干了什么。”老婆婆看了眼手腕上颇有年代感的手表,随后说:“小伙子,中午在这吃吧。” “不不。”韩昀拒绝道。 “都是现成的,咱边吃边聊。”老婆婆说着就起身,拉着韩昀手,将其拉到了屋里,让他坐在饭桌旁,随后打开锅盖,从里面拿出了蒸好的鸡蛋糕、以及应该是早上剩下的饭菜,又洗了蘸酱菜,一会儿功夫就都弄好放在桌子上,紧接着拿出碗筷,给韩昀盛了碗饭。 韩昀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好拒绝,于是便吃了起来。老婆婆坐下身,也一边吃一边说:“郑娟儿这孩子命苦,他那个男人没死时还好,谁知年纪轻轻却患了癌。那时郑娟二十岁,周生刚出生不到两年,她男人就出了这事儿。” “按照这么算的话,那志愿者来时,郑娟也不过三十出头?”韩昀吃了口鸡蛋糕,拿起蘸酱菜吃了口询问。 “差不多,三十多点,风韵犹存。当时村里有个五十岁的老光棍,惦记上郑娟儿了,过去又是给干活,又是帮忙照顾周生,但差着二十岁呢,而且那老光棍长得也不好看,还懒,整日脏兮兮的,那家比郑娟儿母子俩还穷呢。嘴里说不在乎郑娟儿领着孩子,母子俩他都照顾。说得好听,拿啥照顾。他会个木匠手艺,那些年也不说多攒点钱,够吃够喝就犯懒了,一年得有大半年时间在家歇着。” 韩昀想的是,当年郑娟儿的年纪,应该跟王震强相仿,王震强又是未婚,两个年龄相近的男女。按照老婆婆的说法,郑娟儿又长得不差,二十岁就成了寡妇,从这个角度来看,当年王震强作为志愿者出现在郑娟儿面前,她心动也属正常。 “婆婆,后来周生失踪之前,你有听说那个志愿者帮助她们母子申请的善款下来了么?”韩昀边吃饭边若有所思地说。 “没听见啥善款的事儿,反正郑娟儿没说过。”老婆婆认真想了想,然后说:“对了,我记着那个志愿者送了她一套化妆品,说是挺贵的,不便宜。那时郑娟儿一听人说贵,就想卖了,还不如换成钱给周生买套衣服。不过在城中村这儿,大多都是年龄偏大的,谁用得起那么贵的化妆品。后来听说是去市里卖了,换了四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