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黄医师与众人把他在西市所见都讲个一清二楚、明明白白,高台上的铜锣再次被人敲响了。
众人都往高台上去看,只见高台后头一溜儿走过来数个披坚执锐的兵士来。
每两个兵士一左一右拖着一蓬头垢面、发丝凌乱、面色萎靡的男子上了高台。
这五个男子直接被兵士摔在了高台上,台下早有反应快的医师想过来了,“这莫不是就是那中了阿芙蓉之毒的人?”
此人一声惊呼,引得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那高台上去看,倒都是想要瞧瞧这阿芙蓉的厉害来。
没等台下众医师议论出个一二三来,只听前排站着的某位医师高呼一声:“这,这是发了颠?”
得亏这些医师还顾着些做医师的脸面,这还算是有序的往高台前拥挤过去。
李三娘自然是没有凑这热闹的,她反而是抽着空子退出了人群,来到了连廊下头,和秋香、七里与南星站到了一处去。
“李医师,怎么不向前?”
李三娘看南星那好奇的样子,就指点他把连廊下的花盆搬到栏杆下,“摞高些,让七里帮你把着,你站上去就能看到前头了。”
七里也是好脾气,他和南星俩把连廊下的一个高颈的花盆子一起抬到了栏杆的平台上,七里把着这花盆子,南星身量清,轻巧的一使腰力就跳上了花盆子上。
“你可把稳些,我看好了,就让你瞧。”
南星往高台那头望去,就见台子上被兵士甩下的几个衣着脏乱的男子这会子就正正好发病了!
之前李三娘上台时同众人讲的这中了毒的人,在犯了赌瘾的时候症状,南星自然也是在连廊下听的清楚。
他看着那几人扭曲着身子,似是发抖,又像是发羊角癫,只口中不是吐的白沫,而是口涎,也就是黏稠的口水。
不光如此,这几人中最右边的那个男子竟是猛地起身伸手为爪抓向了一边靠的太近的一名医师。
这着实是给那医师吓了一跳,南星看到那医师赶紧伸手想要甩掉这人抓着自己衣摆的手,可硬甩了两下竟是没有甩掉,并且,这会子那男子竟跪地而起直接扑向了这医师来。
这给南星看的直接吓了他一大跳,差点儿站在花盆的边边上往外滑去,多亏了七里说是迟那时快的抓住了七里的脚踝。
“作甚?别乱动!”
七里定睛再往高台上看去的时候,那犯了毒瘾的男子已被一旁的兵士一脚踹回了原位去了。
从花盆子跳下来的七里,定了定神后,把住了花盆子,让南星跳上去看。
这一场观看犯了毒瘾的病人的真实体验持续了约莫能有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直到其中一人尿失禁了,过于腌臜了些,才被王署正手一挥,让兵士把这几人又给托了下去。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之前李三娘在高台上讲的有理有据的样子,以她的名声,毕竟她早前是给太医署疡医科的医师们授讲过的人,还把多种技法无偿传授众人,她说的事儿众人自是相信的。
可再是相信,也不比亲眼看到来的震惊。
待得兵士拖走了人,坐在高台旁的椅子上的王署正和姚署丞两人倒是没急着敲响铜锣召集众人,反而是留了时间给台下百位医师议论交流。
因此,李三娘身边这会子那可是围满了人,众医师在看到了真实的犯了毒瘾的人表现后,就对此种中毒之症充满了好奇和问题。
“能否请李医师再讲一遍那中毒的药理来?”
这位头发已是斑驳夹杂着些许白发的年岁看着像是比李父还要大些的医师对着李三娘拱了拱手这般问道。
人家都开了口后,李三娘自是不会拒绝,她巴不得讲上个十遍八遍的,好让在场的医师个个都了解阿芙蓉这东西的药性。
毕竟,按着李三娘和不可先生之前商议好的,将来在京郊大营那里搭建的关押染了阿芙蓉的人的时候,还需要靠医师去救治的了。
按李三娘的提议,到时候,这轻症的人,若是靠着吃汤药和针灸,能够压制下着种瘾症最好,若是不得行,再考虑不可先生说的,把这些人送去矿山。
当时李三娘是这么和不可先生说的:“除了那等本就对这瘾症有兴趣的医师之外,想必大部分医师并不想去救这些人,尤其是在他们亲眼目睹了这瘾症犯毒瘾的时候样子,该是更加厌恶去救治了。
就算到时候可以以太医署的权力压制这些人去当值,那到时候这效果估计也就是事倍功半了。
这就实在是得不偿失了。”
不可先生抬起头,眼神里那意思就是在说:“你有法子?愿闻其详。”
李三娘点点头,“如此,倒不如别用强制性法子,还是挑起那等心有好奇或是心有大义的医师的心,如此,这等人尽职尽责去看护那些人,对彼此都是好事。”
李三娘这边还在给众医师讲解呢,一墙之隔的朱雀大街上那当真是热闹的很。
一队队兵士来回走动着,有押着人回来的,也有押着人出去的。
而这些被兵士押着人皆都是早前被不良人和近卫军的暗探调查清楚的与阿芙蓉之事相关。
大半都是因着商事被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