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陌烟的话让众人都为之一怔,之前所有人都把重心放在了她是陈韵的女儿和陈观复的后人这层身份上,好像直到这个时候经过提醒才陡然想起,对哦,她也是张舜卿的骨肉。
肖行雨看着众人神情的变化,心中估计张舜卿这个人口碑应该还不错,因为章陌烟一说是自己是他的女儿后,每个人的眼神都神奇地柔和了一些。
但是肖唯济的工作并没有那么好做,他的脸上呈现出茫然、懵懂、恍然,在最后又混合了质疑:“不行,就算你是舜卿的女儿也有可能是坏的,你怎么证明自己是好人?”
章陌烟还真被问住了,这个问题简直和银行要客户证明爸爸是爸爸有异曲同工之妙。她站起来,平静地对视回去,说:“我不需要证明自己是好人,人生在世问心无愧就好。如果你一定要证明,我只能去公安机关开具一张《无犯罪记录证明》给你看,你觉得可以吗?”
这下换肖唯济被问住了,这时肖行雨加入他们二人中间,疑窦地瞧着肖唯济,问:“唯济叔,你这么为张舜卿守口如瓶,是不是因为二爷爷的死张舜卿是有责任的?”
肖唯济浑身一抖,惊悚地看着肖行雨,肖行雨嘴角牵了牵:“这也是你这么多年隐瞒张舜卿离世的原因对不对?因为正常情况,你要是知道张舜卿出了事是肯定要告诉我们的。你之所以没说,是因为你想保护兄弟的名誉,对吗?”
肖行雨的五官本就深邃,在当下洞悉事态盯着一个人瞧的时候,给目标对象带来的压力是无边的。如果说之前肖唯济是身体紧绷,现在听到这里他几乎可以说是身体僵硬了。
“唯济,真的是这样吗?”严梅哑着声音扑上来,“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吧!国溪从前一直对你不薄啊,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这苦命的人知道真相吧!”
在这样软硬兼施的情况下,肖唯济思想剧烈挣扎,看得戴璇实在忍不了,她扭过身子对肖彦浈佯作长叹一口气:“瞧瞧,当面隐瞒!我就说我们太年轻了,只不过是辈分占了便宜,其实根本没有人放在眼里。”
肖彦浈笑不露齿:“是呀,怎么办呢?”他歉意地看向肖行雨,“你让我们来也没用,还不如让我们多健会儿身呢!“
这一通阴阳怪气下来,肖唯济当即脚脖子一软瘫软在了地上。
“我说,我说……”
肖行雨满意地对肖彦浈弯了弯眼睛,垂着的手紧紧挽住了章陌烟,与她十指相扣。手心被有力的攥着,章陌烟觉得有温度的力量沿着手臂蜿蜒直传达心口,这是一种非常安全的感觉。
堂屋里鸦雀无声,肖唯济脑海中翻过时光的页面,浮现出那个年轻明俊的脸庞。
“二十多年前,我是在桥洞里捡到了舜卿,他精神很不好,身上也很狼狈,我就把他带回了家。他说想喝点酒,我就陪他喝,结果他就喝多了,哭个不停,我问他遇到了什么事,怎么去了趟洛阳国溪哥就遇害了,他和陈韵这么久也没回来,他就哭得更凶了。在我一再追问下,他跟我讲了些事,就是他和国溪哥还有陈韵去洛阳后发生的事。”
肖唯济双眼看着地面,短暂的停顿,但没有一个人出言催促他。
“他说他们在洛阳的考察接近尾声的时候,一天陈韵来告诉他,她和国溪哥要离开洛阳几天,让他继续做收尾工作等他们。大概十天以后,他们两个回来了,带回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收来的梅瓶,国溪哥很兴奋地告诉他这个梅瓶很有研究价值。”
梅瓶?
章陌烟抬头侧首和肖行雨对视一眼,看来王家遵守约定,在危机解决后言而有信把确实把梅瓶交给了陈韵。
只是,最后梅瓶怎么会又回到王家了呢?……
“洛阳的考察那时候结束了,他们三个就开始返程,却在途中遭遇了不明身份的人跟踪和抢劫,他们的目标就是梅瓶。国溪哥为了分开这伙人的注意,让舜卿和陈韵带着梅瓶先走,并且再三嘱咐要他保护好那只梅瓶……等他们过了几天再回来的时候,国涛哥已经带着家里人来认领尸体了。”
肖国涛听到这里低喟一声,缓缓闭了闭眼睛,也勾起了伤心的往事。
“国溪哥的死让舜卿悔恨不已,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国溪哥,他竭力主张带着梅瓶回来向大家交待。但是陈韵不同意,她的理由是他们现在手上有这么贵重的东西,而国溪哥已经死了,他们一定会被嫌疑怎么说也说不清楚,不如等警方破案把凶手捉拿归案后再回去……舜卿一时糊涂就听了陈韵的话。”
众人听到这里,都瞪大了眼睛,对陈韵给出的理由既感到愤怒又感到绝妙。
“后来陈韵说要继承国溪哥的遗志好好研究那只梅瓶,于是提议找一处可以研究瓷器的地方安顿下来,于是他们就去了杭州在一家规模不小的瓷器厂。”
章陌烟眼角一跳,杭州,瓷器厂……那不就是耿家!章陌烟身体蹿起一阵寒意,肖家、王家、耿家怎么会那么巧?很明显的,当年陈韵是步步为营,而张舜卿可能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肖唯济继续说:“你们都知道,舜卿是咱们这一行难得一见的人才,又背负着国溪哥惨死这么巨大的心理压力,所以他加倍用功,突然有一天他终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