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本田被压入大牢,凤熙熙也随着人群优哉游哉的踱至稻香坊,饶有兴致的看着衙役将其间扫荡一空,最后于门上贴了封条。
“如何?”
头顶声音低沉沙哑,似还带着点点邀功的意味。
凤熙熙歪头看他,挑眉道,“不错,你怎么办到的?”
昨夜他子时才回,就是去办这些了?
可这李本田应也不是傻子,怎会将那账本如此轻而易举的被人偷走?
“昨夜我潜入稻香坊,正巧碰上李本田与一小厮争吵。”谢景尘与她并肩而走,扬唇解释,“那小厮被他喂了药,虚弱之际,可李本田并不给他瞧病的银钱。”
“喂药?”
凤熙熙眼神一闪,突地想起那日他衣襟下的异样,意有所指的讥诮,“原来那壶酒是用在此处了。”
“不错。”谢景尘嗤声,“那小厮威胁要去报官,还捅出了账本一事。”
正可谓得来全不费工夫,谢景尘不过于梁上呆了一炷香,便观了场李本田自掘坟墓的好戏。
“后来李本田离开,我便撬了柜子得了账本。”
“对了,那个报官的男子,应该也不是之前买酒的百姓吧?”
凤熙熙双手抱胸,促狭的抬眸,后者屈指刮了刮她的鼻尖,低笑道,“熙熙果真聪慧。”
“那人是路边的乞丐,我许了银钱,将他唤来演了出戏。”
正巧,那位粗布麻衣的报官之人东躲西藏的窜了出来,避着人群猫到了谢景尘身侧,“大老爷。”
谄媚的咧着嘴,黄牙呲出,“这说好的三两银子......”
“做的不错,多的是赏你的。”
随手扔过去五两银子,乞丐不可置信的咽了口唾沫,咬了咬银锭,几乎跳起来,“多谢大老爷,多谢大老爷!”
本想跪地磕头,可谢景尘担心引人注意,便以掌风将人拦住,摆手道,“走吧,此事烂在肚子里。”
“否则......”眸子霎时冷沉,犹如一阵寒风扫过,乞丐慌忙攥紧银锭点头,“大老爷放心,小的拿了钱就去城南偏僻处买间茅草屋,绝不会再回来。”
一人住的堪堪遮风避雨的小屋子,四两银子足够了。
剩下一两,他还能买点种子去山间开些荒地,也算是脱了苦海。
“嗯。”
乞丐欢天喜地的揣着银锭离开,凤熙熙则抬手拽了拽谢景尘扔挂在腰间的荷包,无奈道,“你那玉佩呢?”
他这一身淡青绸缎,配着藕粉的小荷包,着实有些奇怪。
“不知道。”
毫不在意的启唇,谢景尘将荷包收了回来,颇为认真,“这个便可。”
熙熙送他的,几万个玉佩也不换。
“你这不好看,等我回去给你寻些新的玉佩。”
谢景尘却退了一步,“不用。”
“可你这......”
“熙熙做的东西。”黑曜石般的双眸,于阳光下泛着迷人的色泽,谢景尘一字一顿,“自是最好的。”
不成想他会突出此言,凤熙熙心尖一颤,黑眸窜过赧然,转而嗔窘的瞪了他一眼,“登徒子。”
本是正常的替他换个挂饰,如今倒是被他撩拨了一番。
薄唇翘起弧度,谢景尘刚要上前,正好走到醉仙楼的凤熙熙直接侧身躲了过去,快步进了大门。
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道,“小二,今日生意如何?”
见她落荒而逃,谢景尘宠溺的摇摇头,顺着她的步子也走了进去。
“掌柜的,贪欢坊的赵掌柜来了,就在楼上呢。”
小二费劲的搬着酒坛,胡乱抹了抹头上的汗珠,憨厚道,“自从小姐酿了药酒,咱们楼里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好,一会儿单独拿两坛药酒再给贪欢坊送去。”
“是。”
毕竟赵青林为人不错,若能趁机交下一位朋友,也算是意外之喜。
......
“凤小姐。”
“赵掌柜。”
凤熙熙抬手示意,谢景尘从善如流的将笔墨递过,却在回手之时轻轻勾住了凤熙熙的尾指指尖。
微微泛凉的指腹于其上抚了抚,垂下的双眸中含了坏笑。
身子一僵,凤熙熙触电般将手抽回,墨汁也在纸上晕了大片。
“凤小姐这是?”
赵青林不明就里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打着转,虽觉气氛有些不对,可他看不出关窍何在。
瞄了眼外面的凛冬天色,赵青林暗自腹诽,难道是天气回暖了?凤小姐的脸怎的这般酡红。
悄然瞪了谢景尘一眼,无声的威胁一番,谢景尘挑了挑眉,这才乖乖退到了一旁。
深吸了口气,凤熙熙复又扬起浅笑,将所需的药材先列了名字,随后又派人从库房中打包拿出。
“赵掌柜,这方子切莫外传,药材用尽自可找我来取。”
“凤小姐放心,你是爽快人,赵某佩服。”
将方子收好,赵青林拱手欲走,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侧头有些试探的八卦,“凤小姐,今日那李本田一事,小姐可是为民除害了。”
唇角笑意不减,凤熙熙却只是不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