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燊被他吵的心烦,转身避开了他的手,面色冷沉间却是另起了话锋,“什么神医?”
韩愈仁微微一愣,敏锐的察觉到他的不耐,心下叫苦不迭,却只能应声,“是,是戎城的一位孤女,一手医术颇为高妙,臣听闻陛下为疾所扰,特带她来面圣的。”
“医术高妙?”南宫燊皱眉打量了他片刻,狐疑冷声,“那为何不令她治你的病?”
一时语塞,韩愈仁稍显窘态,眼神躲向一旁,“回陛下,臣伤在那处,那神医毕竟是女子,并不擅长治这病。”
“不擅长?”
眉尖蹙的更深,南宫燊目光有些怀疑的深沉,“常言道医者前无男女,那女子既能称为神医,怎么会......”
连韩愈仁都治不好,他堂堂天子,又怎么会让她治病。
话音未落,一旁的南宫瑾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底算计一闪而过,转而上前,“父皇,儿臣倒是觉得这神医值得一试。”
南宫瑾轻声规劝,端的是为父忧心的架势。
“宫中太医毕竟嫌少碰到疑难病症,说不定这乡野郎中会有些偏方呢。”
“只是让她号号脉,若是有效,也好解了父皇这日日苦楚啊。”
南宫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者坦然抬眸,毫无异样。
薄唇抿了抿,南宫燊手臂上再度起了那钻心挠肺的痒,当即咬牙颔首,“也罢,那就依皇儿所言,召这神医入宫吧。”
眼见着南宫燊松口,韩愈仁久悬的心终于放下,忙不迭的表着忠心,“陛下有神龙护体,定能恢复康健。”
“神医就在来仪客栈中静待圣命。”
说罢又捂住下处,不受控的翻滚起来。
“陛下,求陛下救救臣!”
“朕知道了,会让人去请的。摆了摆手,南宫燊居高临下的扫着跪在一旁的张院判,难得吩咐了一句,“张院判,尽力救治,不可延误。”
张院判已然头大如麻,久经沧桑的眸中涌起无奈,心下暗自叹了口气,只得以头触地,“臣遵命。”
皇命难违,他只能尝试着治了。
解决了此事,南宫燊只觉身上痒的愈发厉害,脊背绷紧,龙袍下的身子恨不得乱扭。
焦躁的攥了攥手,南宫燊直接扔了一句,“韩卿家慢慢养伤吧,朕先走了。”
而跟在他身后的南宫瑾则是意味深长的望着他走姿奇怪的背影,唇角弧度讽刺,随即又被遮掩下去,兀自也回了宫殿。
......
张院判为难的抬起手,站在韩愈仁身旁犹豫的踱着步,“元帅,您这伤势只能用奇药,不知元帅能否......”
“能!”南宫燊离开,韩愈仁哪还有理智,疯狂的攥着被角,宛如离了水的鱼一般挺着身子,“不论什么药!快给本帅治!”
张院判被他惊的向后退了退,犹豫了一下仍是不放心的开口,“此疾定有炎症,这黄连苦不堪言,恐怕元帅......”
韩愈仁猛地将玉枕砸了过去,眼睛猩红可怖,“快给本帅拿药!难不成你想疼死本帅!”
无可奈何,张院判只得开了些止痛消炎的药方,尽可能尝试降低他的疼痛。
半个时辰后,一碗望着黝黑的汤药被端了过来,还未到跟前,那股子刺鼻的酸苦味便刺到了鼻尖。
腹中一阵翻滚,韩愈仁抬手捂住嘴,满脸厌恶,“这药怎么如此恶心!”
张院判手臂一抖,“元帅,老臣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此疾凶险,只能如此了。”
虽然恶心,但大抵能让他稍遭些罪。
韩愈仁脸色铁青,深吸了口气,屏息将药喝了下去。
不过瞬间,那本就扭曲的五官愈发挤在了一起,额角血丝尽失,嘴角不受控的抽搐着,汤药顺着嘴角往外吐。
他从未喝过如此酸苦腥臭的药!
“元帅!不能吐啊!”
下意识咬牙咽下,韩愈仁脱力地趴在床榻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一趴,那处被挤压,疼痛翻江倒海的涌上。
“啊!”
双手紧紧抓着床边,韩愈仁的指节都因过度用力而变得青白,瞬间瘫软。
这厢鸡飞狗跳,在来仪客栈的凤熙熙和谢景尘也未闲着,正打算避开眼线外出,不料房门竟突然被敲响。
三长一短。
谢景尘面色一凝,沉眸起身将门拉开,一道黑影迅速闪入,“少主!”
来人一席黑袍,脸上带着黑青面具,看不清脸,只余那双眼睛急切万分。
“何事?”
凤熙熙快速站在窗边提二人观望着外面的情况,只听来人压低声音开口,“少主,韩愈仁已面圣,陛下已经派刘公公来此处请神医了!”
“听闻只允了姑娘一人入宫。”
“什么?”
谢景尘眉头紧皱,抬眸间氤起狠戾,“一人?他想囚人不成!”
虽说早就做好了准备入宫,可他可没想让凤熙熙一人前去!
那皇帝老儿生性多疑,若是突然发难,凤熙熙身旁无人,如何周全?!
“少主。”来人眼神一凛,瞬间猜到了谢景尘的心思,涩然苦劝,“不可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