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燊暴怒,将桌上的茶盏扔在了地上。
无论哪个皇帝,在得知有人要推翻自己的时候,都不可能坐得住。
何况想要推翻他的,还是他早就忌惮不已的谢家。
这让皇帝又想起了当年谢家得胜归来的场景,他用了不太光彩的手段,将谢家轰到了北境,如今谢家卷土重来,叫他怎能不心惊!
屋内的太监总管和两名宫女吓得马上跪地。
凤熙熙也跟着一起跪下,听着皇帝大骂奸臣。
“还是朕对他们太过仁慈,才叫他们生出这般狼子野心!”
眼看着桌案上的东西被南宫燊大力扫落,凤熙熙的裙摆也不慎被溅上了茶渍。
凤熙熙轻啧了一声,明面上是跪着诚惶诚恐,心里却已然开始盘算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直到南宫燊发泄完了,她才温声道:“陛下切莫动怒,若伤了自己的身子,反倒叫那些小人高兴。”
太监总管也咽了咽口水,也大着胆子道:“神医说的对啊,陛下,您是万金之躯,怎可为了旁人动怒伤身。”
南宫燊最是稀罕自己这身子,硬生生压了怒气,将桌上最后一份奏折甩在了地上。
良久,才又重新坐回了椅子,示意凤熙熙起来。
“此事你有功,朕会给你记上一笔,等你做出了长生不老药,荣华富贵便唾手可得。”
“民女能够为陛下分忧,已是无上荣耀,怎敢居功呢?”凤熙熙一副惶恐的模样,成功取悦了皇帝。
他眼中的戾气还没有散完,脸色却已经好看了许多:“谢邑雪还有个师兄袁明奇活在世上,不过那袁明奇虽是谢家的军师,却也算安分守己,想来此事他并未参与,到时策反了他,让他为朕效命,待朕查清楚,定屠谢家满门!”
他这般轻拿轻放袁明奇,可不是凤熙熙的目的。
凤熙熙垂眸思索片刻:“民女在北境时,便听说过袁明奇的名声,似乎那边的百姓都对他有所惧怕,想来此人也不是个简单的。”
“能有什么不简单的,不过是过街老鼠。”皇帝不屑。
凤熙熙道:“可北境远离皇城,若要发展势力,可比在天子脚下要容易许多,他们在北境盘踞多年,定然不会坐以待毙,或许他表面上安分守己,其实背地里帮着谢家作乱作祟呢?毕竟是个军师,由此智谋也实在正常。”
南宫燊很自信:“若那军师真有如此厉害,谢景尘又怎会这般轻易被朕留在北境。”
凤熙熙试探:“当年谢家无法抗争,自然只能夹着尾巴逃离,可或许这些年韬光养晦,陛下也说了,袁明奇是谢家的军师,既然谢家要对陛下不利,又怎么会不让他们家的军师出谋划策呢?”
“且民女曾听韩愈仁说起过袁明奇,言语间颇有些忌惮,似乎早已知晓袁明奇非池中之物。”
“难不成,韩愈任早在那时候就已推测到了近日的近况,才故意说出忌惮袁明奇的话,便是为了迷惑民女?”
她作势疑惑的询问,弄得南宫燊心神不宁。
“你确定韩愈任会忌惮袁明奇?”
凤熙熙垂眸:“民女不敢欺瞒陛下。”
皇帝敲了敲桌子。
这怎么可能呢,除非那韩愈仁能掐会算有能耐,才能算到今日之事。
可既然他能算到今日之事,又怎么算不到自己会死在宫里呢?
猜测又被推翻,好像确实如凤熙熙所说那样。
只是南宫燊多疑,他并不相信袁明奇能厉害到被韩愈仁忌惮。
可恨韩愈仁死了,他现在也无从考证。
南宫燊叹了口气。
他是不把袁明奇放在心上的,可经过凤熙熙提醒,也就不得不注重起来了。
如果真被凤熙熙说中,而他没做准备,岂不是要让那些贼子折断他长生不老的路了?
凤熙熙看南宫燊的模样,就知道他已经照她的思路继续思考下去了。
果然很快,南宫燊还是招来了人“去查查袁明奇的所有底细,尽数呈上来。”
凤熙熙低着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陛下,那民女便先回去研究药方了。”
南宫燊疲惫的摆了摆手,凤熙熙告退。
目的达成,一身轻松,接下来就看南宫燊和袁明奇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凤熙熙回到家里,此刻已经到了饭点,谢景尘还在装昏迷,凤熙熙为了防止被人看出破绽,就只敢让人守在门口,不准人进去。
算算时间,谢景尘有一段时间没进水米了,待会儿她过去,怕是对方要委屈起来了。
凤熙熙嘴角噙着笑,到了院门口,春雪正守在谢景尘房门一动不动,见凤熙熙回来顿时眼睛一亮。
“姑娘回来了,可有什么吩咐吗?”
凤熙熙笑道:“你很守规矩,知道在外头守着,先下去休息吧,等我进去给他施针,你再回来守着。”
“需不需要奴婢帮忙?奴婢幼时也曾看过些许医书,或许能为姑娘打下手。”
春雪眼睛不看凤熙熙,话语里却满是试探。
“那你抱一盆温水进来。”
凤熙熙假装没听出来,直接推开了房门,一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