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耸了耸肩,轻描淡写道:“承认了,又如何?”
“不合时宜,不代表不合规矩。”
“只要法无禁止,本王爱干什么干什么,你管不着。”
前一刻还暗暗兴奋的韩木吕,下一刻又差点被呛死。
他在汴京当了半辈子官,谁都不怵,唯独畏惧赵桓,只因这厮太过猖狂,简直就是个刺头,只要不合他心意,轻则当面怒怼,重则直接问候对方列祖列宗。
正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赵桓粗暴利落的回应,韩木吕根本接不住,可是又不能退怯,毕竟蔡京就在旁边看着呢。
他咬了咬牙,沉声道:“身为王爷,更应该身先士卒,起到表率作用。”
“易州府物资告急,王爷却在汴京大操大办,挥霍无度,不仅无情更是无义。”
面对韩木吕甩过来的高帽子,赵桓想都没想,直接戴上了。
“韩大人真是为本王操碎了心。”
“这场朱家大宴,本王确实花了钱。”
“你猜怎么着?”
“朱家没说什么,本王也乐意,陛下也没有禁止,偏偏有人不愿意了,在这里说三道四,犹如跳梁小丑一般。”
这话直接把韩木吕给激怒了,他猛然站起身,低喝道:“王爷,你说谁是跳梁小丑?”
“你这分明是在侮辱朝臣!”
“早在先祖皇帝在位时,就已经立下规矩,言官无罪。”
“朝臣进言,即便是陛下,也不会当面驳斥,王爷却如此羞辱本官,难道连宗法祖制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大宋毁就毁在“言官无罪”这四个字上。
赵桓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见韩木吕搬出宗法祖制,在场又有一众内廷官员虎视眈眈,赵桓却丝毫不怯场,冷笑回应:“本王没说你有罪,你有说话的权力,本王听了不爽,自然也有大耳刮子抽你的权力。”
韩木吕脸色更加难看:“殴打朝臣,更是大罪!”
赵桓笑容更甚:“打是亲,骂是爱,难道韩大人没有听说过?本王这是疼爱你,岂能是殴打?”
韩木吕每次与赵桓对峙,都会被气的浑身哆嗦,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一甩长袖,既无奈又愤恨道:“你这分明是撒泼打滚,胡搅蛮缠!”
赵桓胡搅蛮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身为皇长子,尤其是对储君之位毫无兴趣的皇长子,胡搅蛮缠反倒成了特权。
老子就跳,你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用“废储”来威胁老子呀!
现场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赵桓简直就是韩木吕的克星。
这个朝堂老狐狸,每次都要被赵桓挤兑的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却又无计可施。
蔡京苦笑一声,对韩木吕最后一丝幻想,也终于破灭了。
继续让韩木吕对付赵桓,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蔡京当即轻咳一声。
这一声咳嗽,令整个前堂为之一静,所有官员的视线,全部汇聚到了蔡京身上。
这份官威,不亚于童贯巅峰时期。
就连赵桓都笑眯眯的看向蔡京,心里暗暗冷笑:“老家伙,你不是挺能忍的吗?终于憋不住,准备亲自出手了?”
“本王等的就是你!”
蔡京自然知道,亲自与赵桓对峙,绝非明智之举,毕竟这个王爷太混账了。
可是身边的党羽,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朱大人乃是三朝元老,举办家宴,就算是超出规格,也可获得特许。”
“抓住这点小毛病,大做文章,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这话自然是说给韩木吕听的,言下之意,你可以回去养老了。
韩木吕眼神彻底绝望,作为昔日蔡京的左膀右臂,他甚至连跟赵桓短兵相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赵桓给整死了。
处处失利,以至于蔡京对他彻底失去信心,这对于韩木吕而言,无异于仕途尽毁,只能黯然退场。
就在这时,蔡京的声音再次响起。
“今日朱家大宴,本是喜庆之事,但身为京官,该守的规矩却不能有丝毫差错。”gòйЪ.ōΓg
“按照宗法祖制,文人集会,并无特殊限制。”
“但武人集会,却有严格规定。”
“不知今日有多少武将前来赴宴?”
蔡京口中的武将,并不是特指冲锋陷阵的骁将,凡是跟军事挂钩的官员,全都算在内。
朱伯材本就是吴康军节度使,朱家担任军事官职者,不下十余人。
就连赵桓,都是虎翼军节度使。
再加上一些不请自来的所谓客人。
这么算下来,朱家大院此时汇聚的武将,少说也有三四十人。
这么多武将私下里聚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