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李师师不说,赵桓也会优待那些当初照顾师师母子的老仆人。
不过此事,不急于一时。
今天这场大戏的主角还没有退场,赵桓岂能三心二意?
昔日的扬州第一公子,如今却瘫烂如泥,脸色呈现出近乎病态的苍白,一双眼睛饱含悔恨可怜的泪水。
即便周秉先明知死路一条,但出于求生本能,还是抱有一丝幻想。
万一赵桓善意大发,饶了他一条小命呢?
万一赵桓顾忌他父亲是扬州通判,为了安抚地方官,对他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万一……
直到周秉先的父亲,时任扬州通判的周霖,主动戴着枷锁,跪倒在赵桓面前,周秉先才彻底心死。
周霖老泪纵横,尽管戴着枷锁,无法磕头,但他还是咬着牙,竭尽所能的把头往下低。
“臣,教子无方,罪该万死。”
“恳请陛下降罪。”
堂堂地方大官,却落得这番下场,不免让人唏嘘。
周遭人群,无不摇头叹息,觉得周霖被他儿子给坑惨了。
若是可以的话,只惩罚周秉先,宽恕周霖多好?
可是当众人,偷偷观察赵桓的反应时,却惊讶的发现,赵桓的眼神没有任何涟漪。
很显然,赵桓并不买账!
赵桓的声音,回荡在街道之上,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今天如果不是遇到朕,只怕是你这个扬州通判,根本就不会把儿子的嚣张霸道行径放在心上。”
“毕竟你可是地方大官,何等的气派?何等的只手遮天?”
“就算是闹出人命案,对你而言,也不过是一句话就能摆平。”
“谁敢跟你儿子叫板?”
赵桓的眼神尽是鄙夷:“出了事,才知道悔恨,才大叹教子无方?早干什么去了!”
“放心,朕向来不喜欢牵连无关之人。”
“你们父子惹出的事,就处置你二人即可。”
听到这番话,周霖闭上眼睛,已经认命。
随着周家父子被押走,赵桓便不再耽搁,带着李师师进入李家,接下来,无外乎是有功的赏,有过的罚。
直到赵桓消失在眼前,御前侍卫和扬州守兵,将李家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起来,扬州知州吴谨,下令让人群散去,一众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扬州百姓,这才如梦方醒。
大街小巷激烈的议论着,赫然已经把李家发生的事,当成了第一谈资。
而同一时间,一匹十万火急快马,自汴京城门而出,朝着扬州方向急奔而去。
御书房外,已经剑拔弩张!
周浦手持尚方斩马剑,立于御书房外,怒视着前来“觐见”的不速之客。
他大声呵斥道:“陛下身体有恙,任何事不得觐见!”
“胆敢有违令者,杀无赦!”
纵使是面对大宋铮臣领袖的威胁,来者也没有任何胆怯,只因此人乃是“恰巧”回京的康王赵构!
就在几日之前,赵构还在纠结要不要回京。
毕竟汴京大变,昔日的废物大哥,继承大统,并且以铁腕手段独揽大权,这令赵构心生忧虑。
但是母亲韦妃的一封加急书信,却令赵构打定主意,即刻回京。
只因韦妃掌握了确凿消息,赵桓已经离京!
不只赵桓不在,连他的一众心腹,也大半离京。
孙贺同行,韩世忠和赵昆镇守易州,岳飞前往太原府,与王禀共守太原,与完颜宗翰大军对峙。
李纲则前往地方,继续推行贯彻赵桓的“削减冗兵”政策。
只有赵石岩这个京兆府尹,身在京都,但因为职务缘故,无法轻易进宫。
至于陈钊和王大全,压根连像样官身都没有。
如今能够为赵桓站岗之人,就只有周浦一人。
只要赵构能够进入御书房,向满朝文武证明,赵桓悄悄离京,便可动摇赵桓在汴京的权威。
届时再里应外合,强夺汴京控制权!
赵构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他当即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汴京,以述职为名进宫面圣。
此时面对仗剑而立,不肯退步半分的周浦,赵构非但没有半点怯弱,反倒从容不迫的打趣起来。
“周大人不是号称铮臣领袖,以守护大宋礼制为使命吗?”
“本王在外漂泊多年,好不容易回京,理应兄弟团聚,为何周大人却反倒让本王吃闭门羹?这不妥吧?”
周浦面无表情,心里的危机感却越来越强烈。
世人只知,郓王乃皇家状元,却不知,年仅十九岁的赵构,同样能力卓绝!
赵构虽然很像赵佶,擅长诗画,尤其在书法上造诣极深。
但相较于懦弱无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