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有政吃完手中最后一块糕点,沉吟道,“清禾,这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
闻笙听后心中一凉,她知父亲是在提醒她,女子不得议政。
她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追问道,“可清禾还是想问,您更属意哪位。”
“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或打探些什么?”闻有政眸中闪过一丝警觉。
他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女儿,他这女儿从小就性子淡淡的,向来不会逾越。
可自从在南辰归朝的宴席上拒绝了南家那小子开始,又是开了书斋,又是堂而皇之地问他储君人选?
她想做什么?
闻笙摇了摇头,半真半假道,“女儿只觉身为丞相之女,与其常在书斋内听些众人的猜议,不如直接听听您的想法,这样我才能更从善如流一些。”
闻有政看着她的神情,半晌,开口道,“自然以往如何,往后便还如何。”
闻笙听出了父亲是不会向她透露自己的看法的,便也不再追问。
只是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又为他倒上一杯热茶。
闻有政端起茶杯,看着茶杯中萦绕的热气,无奈道,“清禾,我知你饱读诗书,但身为女子还是当多向你母亲学习一下如何照顾好未来的郎君,帮他打理好家宅。”
闻笙微微一顿,只回道,“女儿牢记父亲的教诲。”
她并未诧异,女子当三从四德,安守后宅,这才是世间男子的思维,便是她父亲也毫不例外。
她只是没能忍住想到了还在蓟县的那人。
那人说想带她看遍世间万千,想教她为自己而活。
那些自由,肆意,洒脱的生活,是只有身为女子的南浔,才能给她的。
父女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家常,闻笙便起身告辞了。
与此同时。
闻笙心中所想的那人,正随南辰一路追击着前朝遗军,将其逼至了一个险峻的山谷。
烟尘四起的蓟县,马蹄声如雷鸣般响彻天际。
山谷两侧是高耸入云的山崖,前朝遗军如困兽般无路可退。
遗军首领站在高处,目睹着自己的军队节节败退,心中悲愤交加。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高声喊道,“众将士!为了光复我大周,拼了!”
然而,遗军士气已经低落到了谷底,他们面对南家军的猛攻毫无还手之力。
许多人纷纷投降,但仍有部分遗军顽强抵抗。
南辰目光如炬地望着遗军阵地,沉声下令,“顽强抵抗者,杀无赦!”
南浔和姜时身先士卒,率领一队精锐骑兵冲入敌阵。
一时间,山谷中弥漫着战后的肃杀之气,战马嘶鸣、哀嚎之声此起彼伏。
遗军将士,死得死,伤得伤。
遗军首领站在山崖边,眼见着见大势已去,含泪怒喊,“我无颜再见我大周子民啊!”
便举剑自刎,坠落悬崖。
“周将军自刎了!”也不知谁喊了一声,随着遗军首领的死讯传开,剩余抵抗的遗军纷纷投降。
南辰见状对身旁的副将道,“带一队人马下去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随后,他又看了眼四周,“剩余人员收整战场,不日起身班师回朝。”
“是。”副将迅速传命。
两日后。
在晨曦的微光中,军队整装待发,班师回朝。
围剿胜利的消息比大军更先抵达了盛京城中,人们津津乐道于南大将军战无不胜,却丝毫不提跟去的那两个纨绔。
直到大军荣耀归来,浩浩荡荡地穿过城门。
南浔和姜时骑着马,紧随在南辰身后,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两人笑得像花蝴蝶一样与夹道百姓挥手致意,人们才恍惚忆起,这俩人也去了战场。
“哈哈,南浔,这也太风光了吧!以后去群芳阁,我岂不是能成为姑娘们争相伺候的对象了!”姜时放声大笑,兴奋地对街道两旁的百姓挥手。
一旁的百姓听了都止不住地摇了摇头,就算上了战场也还是借着父辈荣耀享乐的纨绔。
南浔笑了笑,心中头一次有了些许的自豪感。
但她却仍吊儿郎当地说,“那是,以后咱去群芳阁得多点两个姑娘才行。”
“行!点一群伺候咱,倍有面!”
军队行至竹里居时,南浔几乎立即就感受到了定落在她身上,熟悉且缠绵的注视。
他猛然抬头,望向二楼的某个角落,果不其然看到了闻笙。
那双漂亮的眸子含嗔似怨,却满是思念。
闻清禾在想她!
终于见到想了多日的人,南浔原是心中一喜。
但又见闻笙的神情,只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她大抵猜到了闻笙是听到了她刚说的那句话。
大军行至下一个街角时,南浔调转马头,趁人不注意翻进了竹里居的二楼。
反正大家都是来看她爹的,也不会有人关注她去哪里。
闻笙直到目送着南浔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才依依不舍地准备关上了窗户。
却在抬眸间看到了矗立在对面窗口的宋辞。
只见她依旧是那副仿佛看热闹的模样,笑眯眯地看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