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笙怀抱着年年,坐在竹里居的二楼。
她透过窗户微小的缝隙,打远便看见一脸开怀的南浔。
阳光照在那张明艳的脸上,漆黑的眸子都是闪光的。
不用想也知,定不知又在哪得了趣。
闻笙看着她,唇角也不自觉带笑。
能每日这般相见,也很好。
“等我。”南浔率军行至竹里居楼下,无声地冲着那条窗缝说道。
闻笙脸上发烫,嗔了那人一眼。
街上那么多人看着,竟还如此孟浪,当真是一点也不怕人发觉...
但眼见着执金吾的军队就快要走过楼下,闻笙还是咬唇推了推窗户,以回应她。
南浔见后,笑得更开怀了。
众人见了,只当她傻了不成。
又没见到人,不过路过闻家开的书斋,就能让她乐成这般模样?
南浔才不管旁人怎看,只想着晚上又要踏进那间充满香气的闺房,心尖便开始发痒。
送走南浔后,闻笙便带着绿玉从后门乘车回府了。
两人一回到院中,便看见了等候着的闻夫人。
闻笙微微一顿,上前喊道,“娘。”
“清禾这是何时养了只猫?”闻夫人久不来闻笙的院子,这一见到闻笙怀里有只猫,不禁诧异地问道。
闻笙低着头,只回道,“有些时日了。”
“怎未听你说起?”闻夫人伸手摸了摸,只觉毛茸茸的乖巧又可爱。
绿玉知闻笙不善说谎,躬身回道,“回夫人,是前些夜里跑了来,在窗外叫得凄惨吵醒了小姐,小姐见着可怜便收养了下来。”
闻夫人听后也没再多问,只拉着女儿在一旁石凳坐下。
她开口道,“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娘来问问你可有什么想法?”
闻笙摇了摇头,她向来不在意这些,都是娘亲为她一手操办好。
然后,她在那日出席,维持下与其他世家贵女的关系罢了。
闻夫人点了点后,也猜到是这样的结果。
女儿性子淡,除与六公主齐栀亲近外,几乎没甚其她朋友,
她想了想,又道,“你上次命绿玉将画轴都送回了我院子,可是那些一个都没看上?”
“娘又给你选了些,要不你再看看?”闻夫人招了招手,一旁的女婢随即又呈上一个托盘。
闻笙哪还敢收下这东西,若是今晚再让南浔看到了,便又要伤那人的心了。
她忙道,“娘,女儿不看...”
“为何不愿看?可是你已有心仪之人?”几次提及婚嫁之事,她都多有推辞,闻夫人不禁开口问道。
闻笙呼吸微微一滞,犹豫片刻,笑道,“娘您说什么呢?”
“娘想听实话。”闻夫人认真道。
闻笙看着娘亲的神情,心口微微发闷,她知娘亲为何突然急着为她相看人家。
可她还是不得不点破道,“娘,您真有觉得我身为相府唯一的嫡女,能有资格自己挑选夫婿吗?”
那日宴席上,圣上暗搓搓地点明了几位皇子都未成亲,且婉拒了南浔的求娶。
而她父亲,也从未在此事上表明过态度。
闻夫人默了默,半晌后,说道,“所以,娘希望你去尝试一下,万一能如你所愿呢?”
闻笙没想向来守礼的娘亲竟会说出这种,于世家贵女而言,已算逾越的话。
她不禁眼眶湿润,声音暗哑道,“娘,您放心,您女儿命好着呢。”
好到,可以重来一次,再做选择。
这一世,她一定还会嫁给南浔。
只愿那时,娘亲能真心为她感到快乐。
闻夫人见女儿红了双目,也不禁眼眶发红,伸手拍了拍闻笙的手背,错开了话题。
随后,母女二人又聊了些家常。
闻夫人走时,稍作停顿,还是将画轴带了回去。
闻笙看着娘亲离去的背影,心口不自觉地为自己的不坦诚,而感到内疚。
她垂着眸子,心里默默地说道,“娘,原谅女儿的此刻的隐瞒,时机合适时,我一定和阿浔一起向您认错...”
南浔晚上来时,隔着一扇窗便闻到了四溢的饭香。
她推窗跳入,直奔屋内,边走边问,“才吃饭吗?好香啊,能不能带我一份?”
闻笙没想她来得这么早,还坐在化妆镜前的她戴耳饰的手微微一顿,又快速戴好。
她转身示意绿玉将暖炉温着的菜端至桌上,才开口道,“本就是给你备的。”
闻笙不敢直视南浔的眼睛,生怕她调笑自己。
可南浔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上前一步,夸赞道,“真好看。”又明知故问道,“是戴给我看的吗?”
闻笙脸色羞得发红,不欲作答,起身道,“我去看看绿玉要不要帮忙,嗯...”
南浔却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低声道,“很漂亮,我很喜欢。”
她声音里是止不住地笑意,听得闻笙这次连耳尖都开始发红。
闻笙轻捶她一下,“不要笑...”
南浔借机抓住她的手,将藏在手心的手链戴在她手腕上,“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