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箬盛装回府,却是连相府的大门都没迈进去。
守门的家丁将她拦在门外,躬身道,“二小姐,老爷让我转告您,好好陪着您的夫君守在那弘光寺,才是你此生身为闻家之女最后该做的,以后莫要再回来了。”
家丁话落后,闻箬如遭雷击一般僵愣在原地,盛装之下的娇颜霎时间变得煞白。
然而,守门的家丁只是弓着身子,一副请您速速离去,别让奴难做的模样。
闻箬踉跄着后退几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平日里常装作温婉的脸庞,此刻也变得有些狰狞,“低贱的狗奴才!你可知假传主话当杖毙!”
家丁弓着身子并不言语,可却更加激怒了闻箬,她不顾形象地大喊道,“我既是闻家的女儿,又为什么不能回家!?”
然而,家丁扫了一眼在旁围观的百姓,冲着身后招了招手,随即便有人上前将闻箬架远了。
宋沂在听说闻箬连相府门都没走进去时,只暗暗骂了句:没用的东西。
闻笙的身子日渐好转,南浔也动身回了前往修建广陵渠的部队。
南浔走前,拉着闻笙的手,好一阵不舍,叮嘱她好好照料身子,莫要再生病了。
然后又眼巴巴地说,“我中间还会偷偷回来的。”她将人看了又看,也不敢有什么逾越。
闻笙知她所想,不过是因着娘亲那句她且不会喜欢南浔这样的性子。
但闻笙却偏不点破,也不主动,她且看这小色胚能忍到何时。
南浔既想学做“正人君子”,她便陪她...小色胚也总要吃些“苦头”,才抵了那要将她推开的那混事。
南浔恋恋不舍地离去,快马赶回郊区驻地时,天色已近黄昏。
此时的姜时正顶着一张与她有九分相似的人皮面具,在驻地附近的一家酒肆里大耍威风。
为了掩人耳目,南浔故意让姜时戴着人皮面具扮做她,每日在不同的地方玩乐享受。
好让齐胤安排进来的人整日里见不到“她”的踪影,只当她光顾着吃喝玩乐,全然不顾什么修渠之事了。
但实际上,部队里的人自出发那日起便已被她暗地分为了两批。
一批在明,与她吃喝玩乐。
一批在暗,正在按着图纸连日连夜地修建真正的广陵渠。
为赶修建进度,她也派出了一批精干的探子一路南下,每到一地便将当地的地形地貌与各地官员的作为详细地记录下来,飞鸽传书送给她。
而那批探子在抵达岭南后,也将着手修建广陵渠,两军将在中途汇合,还能比原计划更早一些竣工。
此计划是绝密的,除了南浔和少数亲信之外,无人知晓。
连姜时也不知,还只当他是为她跑路才顶替在此。
南浔不是不信任姜时,而是...
她眯着眼,看了眼矗立在一旁浑身发冷的齐桓。
“五皇子看上去似乎不太开心呢,可是有何心事?”南浔看着齐桓开口道。
齐桓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看来南小将军是解决自己的问题了,都有心情来关心我了。”
南浔被他一噎,微微一笑,“你最好在姜时面前也这么毒舌,他就喜欢这样的。”
齐桓不作理会转身要走,却又顿住脚步看向南浔,问道,“你不会觉得我恶心?”
南浔不解,“我为何要觉得你恶心?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这有什么可恶心的?”
齐桓愣了愣,还没有何反应,就又听南浔开口道,“但你要是敢把用在我身上的那些计谋也用在姜时身上。”
南浔上前一步,盯着齐桓的眼睛,“或者利用,欺骗他,那就另说了。”说罢,南浔撞开齐桓独自先走了。
齐桓站在原地,目光不自觉地向楼下看去。
姜时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抬头迎了上去,在看到齐桓时,下意识想收回了落在女人身上的手。
可随即一想群芳阁之事,反而又将一旁的女人往自己怀中带了带。
齐桓见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
姜时见完南浔回到房中时,才关上门,身后便响起了熟悉的声音,“玩得开心吗?”
姜时身子一顿,转身点燃桌面上的烛火,“五皇子未免太过自来熟了些。”
“近朱者赤罢了。”齐桓回道。
姜时嗤笑一声,“五皇子倒挺会嘲讽人的。”
齐桓垂了垂眸,“我与你道歉。”
“倒也不必,我确实也太多次的不请自来。扰了五皇子的清净,全当…”
齐桓打断他道,“我不是说这个。”他看着姜时,“我是说那夜在群芳阁。”
姜时听闻齐桓提及他最不愿提及的事,脸色不禁有些发青。
他开口道,“还没来得及谢谢五皇子帮我安排了姑娘呢。”
齐桓坐在床沿,并未言语。
姜时看他这副模样,只觉心口堵着一口气,却又不知到底为着何。
他刚要下逐客令,便听齐桓问道,“姜时,你喜欢女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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