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不明就里地一番聚集,让“鼠疫馆”内再次人满为患。
南浔听闻消息后,直接冲去牢里把那个将百姓放出的罪魁祸首揍了个半死,“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一个人的冲动,今日城内有多少人患了疾!”
那人被揍得蜷缩在角落,连句话都不敢说,南浔见他那窝囊样又啐了几口,便转身离去。
只是她再去百姓家中送粮时,也没了好脸色,一副谁再敢多言,她立即让崔晋送他去坐牢的模样。
其实,她昨日一席之言,动容了很多的百姓,想活下去是本性,但选择心中大义则是人性之善。
有些百姓再见南浔时,心怀愧疚犹豫着想要上前道歉,但见她臭着脸,也只得踌躇原地不敢上前,目送着她与闻笙离开自己家的院子。
直到南浔带着闻笙又去了一户因着瘟疫仅剩了母女二人的人家,那十五六岁的姑娘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鼠疫馆可还需要帮忙的郎中?”
“我可以去吗?”她话是问南浔,但眼睛却是只看着头戴帷帽的闻笙。
仿佛多看几眼南浔,小姑娘下一秒就能被吓哭一般。
南浔回过头来,看了眼那小姑娘,又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妇人,嘴巴张了又张,却还是别扭的没有开口。
昨日才将人骂了,怎好意思让人来城中帮忙,还那么危险...
闻笙自是懂南浔的别扭,她垂了垂眸子,开口道,“那馆中皆是已感染了鼠疫之人,甚是危险...”
“我不怕。”小姑娘听到闻笙回话,似生怕被拒绝一般打断道,“我爹便是郎中,只不过他是第一批染上瘟疫的人,尚来不及救治...”
小姑娘隐下那细小的哽咽声,又道,“我自小和父亲学习医术,不敢自诩医术高超,却定也是能帮得上忙。”
“我也想像姐姐一般,在被旁人提起时,不是弱不能自理无法生存的女子,更不是没爹的女儿郎”小姑娘有些崇拜地看着闻笙,“而是被人铭记的与男子一般的担当,没了我爹,我也能撑起这门户,照顾好我娘。”
闻笙微微愣神,与我一般?
她不自觉地看了眼矗立在一旁南浔,阳光下少女的笑明媚且张扬,仿佛在说:闻清禾,你做到了呢。
让旁的女子也想独立于世间,不作为附属地为自己而活。
闻笙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弧度,回道,“好啊。”
小姑娘一听,顿时也笑得开怀。
有了小姑娘的自告奋勇,德州城内的其他未被感染的百姓也纷纷申请加入其中,一时间内,全城人上下一心。
而走出了家门的这些百姓,更是亲眼见到了南浔与闻笙几乎日夜不休地穿梭在街头,百姓家中以及鼠疫馆内。
她们布施药粥,探寻病源。
不轻视一个百姓,亦不放弃一个重病患者,让最初陷在无限恐慌的百姓们看到了生的希望。
百姓们心中都有杆秤,她们仿佛是这老天送来的神明,救这一城于水火。
时间一晃而逝,又过去半月余,德州城内的瘟疫已基本控制。
虽城门依旧紧闭,但百姓们走出家门,在城内重新开始了正常的生活和经营。
街道上热闹非凡,百姓们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每当看到南浔和闻笙走过,他们都会大声地喊道,“南小将军好!闻姑娘好!”
南浔自小便被满盛京的百姓嫌恶,最初时听到百姓们充满感激的呼喊时,她还很是别扭,如今倒是有些习惯了。
南浔边笑着和百姓们打招呼,边偷偷地和闻笙说道,“闻清禾,我好像膨胀了。”
她语气中不掩兴奋,闻笙不禁侧眸笑看着她,回应道,“我们南小将军怎么膨胀了呀?”
南浔转过头来,隔着闻笙帷帽上的纱帘,朦胧地对上她的视线,咧嘴笑道,“我突然觉得,我好像有一点点...能配得上你了。”
说罢,她又看向人群,似自言自语地感叹道,“能这样和你一起走在街上,却不被厌恶的感觉真好。”
闻笙步子一顿,慢了南浔两步。
闻笙看了眼南浔的背影,复又几乎不作思考地快步上前,牵上她的手,“阿浔,我也有一些膨胀了。”
“嗯?”南浔疑惑地看向她。
闻笙的大拇指磨擦在南浔的手背,开口道,“我也好像,也有一点点能配得上你了。”
比起上一世那个固步自封,墨守成规,口不择言,甚至不敢回应你爱意的闻笙,现在的我好像也有一点点能配得上你了。
一旁地百姓见她俩这般如漆似胶,不由大胆地打趣道,“南小将军与闻姑娘何时成亲呀,可有幸让我们喝上一口喜酒?。”
此话一落,顿时引起一阵的笑意,附近百姓们一起齐声呐喊着,“成亲!成亲!”
闻笙自小养在高墙之中,哪见过这般催婚的场景,她只觉得全身瞬间烫了起来。
闻笙毫不怀疑,若是此时将她头上的帷帽掀开,她定是脸颊泛晕的。
但她并不讨厌此时的场景,这可是她在心中求了无数次地能与南浔一同站在世人面前的场景。
她很喜欢百姓喜欢。
南浔比闻笙脸皮厚些,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