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渊都将人带回了廷尉府,这一路宋辞也没说到底为何人。
但在她三人细细说明了昨夜之经历,将扶音二人送回相府后,宋辞再无在街上那般与他亲近的模样,冷冷道,“除了这宋家之人,谁还能称我一声大小姐!”
宋渊面色一僵,“何意?”
“自当您以为何意便何意。”宋辞不愿多做解释,抬脚便要离去。
宋渊低斥道,“站住!”
“然后呢?像小时候那般将我关进卧房,阻了您眼中我那所谓的胡言?”
宋辞也动了怒,上前一步盯着宋渊的眸子,“您何必问我,何必装出一副好父亲的模样,从始至终您都不愿信我不是吗?”
“因为我是个女儿吗?”她声音难掩哽咽,“那倘若当年死的不是兄长,而是我…”
“宋辞!”宋渊狠狠地给了宋辞一巴掌,打完后自己都有些愣住了,他手微微颤抖,“辞儿…”
宋辞一把推开宋渊抚过来的手,冷笑道,“嫡出又如何,总归是抵不过那低贱的东西,无论当初死的是兄长还是我,亦或是我与兄长一同死了,您都舍不得那低贱的东西。”
“可你并无证据…”宋渊低声自证道。
“我!我亲眼所见!可您却信那些所谓的人证物证,信了他不在场!”忍了十年的不甘与委屈再次被提及,宋辞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您才能信,我根本就不是烧糊涂有了幻想!”是宋沂将她与宋澈推进了湖里,是宋澈拼死将她推了上来!
“便是我烧糊涂了,他一个低贱的庶子去给嫡兄陪葬又如何!”她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恶毒,“您若让他去陪葬,我即刻撞死在这屋内自证我所言为真都可以。”
宋辞看着宋渊逐渐苍白的脸,狠心道,“您以为把他养在我娘身边我就能感谢您吗?只会让我更恶心!”
“恶心您诱导我不告诉娘亲真相!更恶心我要与他做那虚假的兄妹,明知他是杀了兄长之人却找不到证据!”说罢,她也不顾宋渊是何神情,便跑了出去。
宋渊独自站在原地许久,一动也未动。
便是不照镜子,宋辞也知晓自己脸上定然有个巴掌印,火辣辣地烧着她的肌肤。
她不愿让她娘担忧,便径直入了宫。
一进了凤鸾殿,宋辞一头扎进南轻怀里,低声委屈道,“姑母…”
南轻在她闯进来时便看到了她脸上那鲜明的巴掌印,她眸子一沉,不动声色地看向一旁的海棠。
海棠接到示意,随即躬身告退,不过片刻便有人送来了消肿的膏药。
这一巴掌打得可是毫不留情,嘴角都渗了血。
南轻捏着宋辞的下巴,细细地盯着她的脸,沉声道,“谁打的?”
宋辞垂着眸子不愿回话。
南轻见她这副模样也不逼她,拿起一旁的药膏轻轻为她擦抹,时不时还帮她抚呼伤口。
带着独属于南轻香气的清凉感阵阵袭来,让沉浸在不好情绪中的宋辞开始专注于那呼呼的长短,而后渐渐红了脸。
南轻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在抹完最后一块药膏时,手指轻轻在那脸颊按了一下,“想什么呢?”
心猿意马中的少女猛然听见心上人的声音,身子不禁一颤,她抬眸迎上南轻的视线,而后措不及防地在她唇上落下了一吻,“在想这个。”
南轻微微一愣,随即斥道,“宋辞!”
“疼…”宋辞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要伸手去摸自己的脸颊,却被南轻一把按住,“才刚涂好药,不许摸。”
“那你别凶好不好…你一凶我就好疼啊。”宋辞借机回握住南轻的手,撒娇道,“再帮我呼呼嘛,你呼呼我就不疼了。”
“姑母…”
“你还知你叫我姑母!”南轻无奈地瞪了她一眼,轻启薄唇帮她呼着伤口。
宋辞低着头,“可你不是我的姑母,不过是我知晓我这般叫你,你便会对我心软罢了。”
南轻的身子微微一顿,并未再有言语。
因着宋辞心情不佳,南轻再次留了宋辞过夜,两人依旧是各睡各的被子,但中间的缝隙却没上一次那般大了。
宋辞一夜未睡,又与宋渊大闹一场,已是身心俱疲,躺下后她拉着南轻的被角,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梦里她又回了七岁那一年,她与宋澈游玩在家中的湖边,宋澈教她打水漂,她学不会宋澈也不恼,只一遍遍地教她。
不一会宋沂也过来了,想与他们一起玩,但她不愿。
虽不知为何,她自小便不喜欢这个庶兄,但宋澈却是如他名字一般的人,宋澈说宋沂也是她的兄长,长大后也会如他一般保护她,宋澈让她尝试接受宋沂。
她虽倔,却也不是个不听劝的,便默许了宋沂与他们一同玩耍。
她这一生中只对宋沂心软了那一次,也就那一次,他便夺走了她的兄长。
他趁她与宋澈不注意间,一把将他二人推进了湖里,她至今记得宋沂在岸上时咒怨般的嘴脸。
宋沂的嘴一张一合,仿佛在说:全都去死吧!
怎么可以?宋澈分明对他那般好…
画面一转便是宋渊坐在她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