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笙掩鼻蹙眉,拉着南浔向后退了两步,嫌恶地看着还未开始便被吓尿之人。
“清禾,清禾救我!我们十年的情谊,抵不过这残暴之人嘛!”
“残暴?”闻笙脸色蓦然发冷,开口道,“你也知道什么叫残暴?”
那你前世岂不是丧心病狂?
闻笙转身看向一旁的侍卫,狠厉道,“放进去。”
众人呼吸一滞,显然没想到这活在内宅中一副不染世俗尘埃的妙人,竟会这般狠心。
壮硕的狼,闻着血腥之味奔去,宋沂惊恐地尖叫着,“闻清禾!你这个毒妇!我刚刚就不该与你废话,我就该早毁你清誉,啊啊啊!”
“有本事你俩弄死我,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也放狼咬,用盐鞭抽,用炮烙之刑让你俩不得好死!”
他字字句句,狠狠地戳向闻笙的心口,她紧握着拳头,喉咙间甚至因那怒意而涌上血腥之味。
“怎么还不咬死他!”她唇齿都是颤的,挣开南浔的手,冲上前去喊道,“咬死他!”
她情绪太过悲恸,以至于让看者不知所以,只有齐桓僵着身子,矗立在原地,共情了她的情绪。
他抬眸看了眼守在牢笼中的侍卫,侍卫会意,随即吹了个口哨,两头狼狂吠,立刻扑了上去,露出锋利的獠牙,对着宋沂撕咬起来。
“啊!啊啊啊!”宋沂试图抓住笼子的铁条,但双手被划得血肉模糊也无法阻止自己的下坠。
鲜血溅出,染红了铁笼。
宋沂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皇宫之中,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生恐惧。
几个胆小的贵人已然吓晕过去,然南浔却不许任何人离去。
齐晏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眼前发生的血腥与他无关。
然生死攸关之际,宋沂却不放过任何一个求救的机会。
“三皇子,你忘了是谁帮你寻了长生不老丹,让你在皇上面前站稳脚跟吗!?你忘恩负义,见死不救!”
齐晏冷笑一声,“帮我,还是害我?”
她从未想要齐胤的命,让宋沂送的皆是滋养身心的补药,如何让父皇身体越吃越差!?
她幽幽抬眸,她蛇蝎似的眸子依旧阴沉,视线落在齐衍环着齐栀的手,“老四,为兄愚钝,你帮我分析分析?”
她只一想被齐衍戏耍掌控了许久,就不自觉地想笑,笑自己愚蠢…
宋沂听到齐晏之音,又借着闪躲的空隙,爬到齐衍那边,他痛哭道,“四皇子!四皇子救我!我听您的话,蛰伏三皇子身边,给您得了多少有用的消息!”
齐衍无甚神情,慢悠悠地迎上齐晏的视线,“穷途末路之人的话,三皇兄何必介怀?”
“齐衍!”宋沂怒喊出声,随即又是饿狼撕咬下的惨叫。
“好一个何必介怀,老四果然大度。”齐晏唇角勾起,复又看向南浔,“南小将军将我们众人叫来,总不至于就是看场戏吧?”
牢笼中的撕咬已然歇了片刻,宋沂身上血肉模糊,只残留了一口气。
南浔挥挥手,顿时有人抬了一桶盐水想他泼去,又是一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待他叫完,有了一丝清醒的意识,南浔牵着闻笙的手,又坐回宽大的椅子上,不紧不慢问道,“怎样?要说实话么?”
她盯着宋沂的眸子,仿佛宽赦一般,“至少让你死得痛快些。”
宋沂手指微动,却是连紧握拳头的力气都没有,南浔见他不识趣,挥挥手,又要命狼进去。
“是我拦在此处!”宋沂爬到牢笼一角,喘息无力又愤恨道,“凭什么好事都让你享了?功成名就是你,美人在怀还是你!”
盐水浸透伤口,疼得宋沂不禁恍惚,他仿佛看到功成名就的是他,而南浔才是他的阶下之囚。
他发狂道,“分明这一切都该是我的!若不是你,我也能早该尝到这高岭之花,到底是何种滋味!”
“你可知,你俩大婚那日,我恨不得杀了你!”宋沂眼中是浓郁的不甘。
“若不是她,也不会有任何人。”闻笙打断道,“宋沂,我与你并不熟,从前不熟,往后不识…”
“可你叫我师兄!”宋沂不解,“你待我分明与旁人不同…”
闻笙默了默,回道,“我是待你与旁人不同。”
然,话落间还不待宋沂再说什么,闻笙便又道,“我与娘亲说,你我二位为兄妹之情,可我从未…”
她顿了一下,迎上宋沂的视线,“你自以为和我亲厚,可你该知晓,你入朝前几乎日日去相府,可近十年来,见我的次数屈指可数,我那时并不知晓自己为何要躲你,只当自认为未出阁时不该与外男独处。”
“现在想来,是我心底先过我的意识厌恶了你。”闻笙的这一句话如利剑出鞘,狠狠地刺向宋沂的心窝。
“你厌恶我?哈哈哈,原来你与他们一样,瞧不起我的庶子身份是不是!?枉我以为你与他们不同,不过是一丘之貉!”
他摇了摇头,“不,你与南浔那个虚伪的爹一样恶心!比那些直接瞧不起我的人更恶心,庶子便不是人了吗?你们这些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的嫡出都该死!”他目光环视一圈怒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