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宋辞平复情绪,并未惊动海棠,打了热水来。
南轻先是手拿帕子,拽着倔强的少女,将那指擦了干净,才任由着她为自己收拾了身子。
她慵懒地躺在床上,看着瘪着嘴巴的宋辞,不禁有些想笑,她开口道,“嘴巴噘得要栓头驴了。”
宋辞眼热地看着脸巾轻轻擦过嫩滑的肌肤,头都不舍得抬道,“姑母嫌弃我…”
南轻闻言挑了挑眉,躲了她的触碰,抬起脚来,挑起宋辞的下巴,不紧不慢道,“我怎么不知自己养了这么脏兮兮的小姑娘?”
非要留着那血迹在手上睡一夜,明儿一早,且不知都要蹭哪去了。
宋辞被南轻这一举动勾得双颊泛红,青丝如瀑披满床间,白皙的长腿近在咫尺,根根分明的玉足挑起下颌。
眸眼间的妩媚更是勾人得紧,分明是孟浪至极之行,却看得宋辞眼神炽烈地烧了起来。
她握住南轻的脚轻轻移开,弯腰捧住南轻的双颊,低头又要吻了过去。
南轻仰起脖颈,一副迎上去的模样,勾得宋辞呼吸急促。
然,就在宋辞快要吻到那若似桃花般的唇时,南轻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唇角微勾,侧脸躲了过去。
宋辞正被她勾得头脑发昏,怎甘心不能如愿,又忙抻着脖子去追。
南轻唇角弯弯,抬手捂住小姑娘的唇,说道,“一晚上又哭又闹的,还想有得亲,美得你。”
“要亲…”宋辞被捂着嘴巴,口齿不清道,“就亲一下下。”
南轻微微一笑,另一只手抵上宋辞胸口,毫不留情地将人推了开来,“睡觉。”
言罢,她不留半分余地地翻身躺回了被窝中,只独留了一个背影给宋辞。
她甚至还在钻进被窝的那一瞬间,感叹了一句,“好暖和。”
宋辞瞪大双眼看着明晃晃诱惑自己,又连亲都不给亲就回去睡觉的女人,顿时小脸憋得通红。
可她只气恼得深吸了一口气,匆匆转身吹了灯,又爬回了床上。
虽然穿了鞋,但她自然用脚蹭了蹭南轻的脚,一想到她刚刚用脚趾挑起自己下巴,真是又气又急。
她幽深的眸子盯着南轻的后脑勺,一时气恼不过,难得小孩子气性地凑上去将人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气鼓鼓的气息散落在耳间,一直憋笑的南轻终是忍不住地笑了出来,翻了个身吻上宋辞的唇,轻骂了句,“傻。”
……
夜色渐浓,但还未将喜灯撤下的太尉府却依旧明亮,姜时与齐桓驾车而来,四人难得坐下来,一同吃了晚饭。
饭桌上,南浔与齐桓一问一答,一副根本不熟得模样。
“也就是说这小半年来,其实几乎少有人见过圣上?”南浔边出言问道,边夹了筷子羊肉给闻笙。
闻笙眸眼温柔,看向南浔时,有着并不顾旁人的浓浓的鼻子。
齐桓淡淡地瞥了眼两人间的暧昧气息,反问道,“皇后娘娘不曾与你说?”
南浔被他一噎,夹肉的筷子一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坦诚道,“自然说了,可你当知晓,倘若南家当真无所不能到全然知晓宫中之事,我也不必一定南下。”
近十年来,北齐已然无仗可打,南辰多数时候驻守边疆,盛京城内仅有一个皇后南轻,南家便朝中无人了。
头些年间,南轻的心思并不在宫中,只要别来招惹于她,她并不关心各宫究竟如何,甚至不在意日后何人为太子。
但这些年间,各宫之人心思各异,早也暗中拉拢,培养了自己的心腹,所以这才有所漏,让人递了消息到雍凉。
齐桓闻言默了默,回道,“小半年前,父皇突然在御书房内呕了血,那时只有我与齐晏在,没多久,雍凉王便来了盛京。”
“可是以齐晏对宋沂重用的程度来看,她似应与沈家关系并不怎么好…”闻笙听了齐桓之话,思虑片刻回道。
饭桌前的几人皆是心思活泛之人,自然懂了闻笙之意,无宋沂与沈家的助力,齐晏到底是如何将消息送了出去的呢?
“我也请了江湖中的探子,去雍凉探知消息,应该这几日便能送回消息。”齐桓说道。
南浔沉了沉眸子,心中想着齐晏同为女子之身的事,低声道,“改日还需会一会她。”
以女子之身与齐衍夺嫡,是为着何呢?
那蛊虫又可是出自她手?
思绪间,她余光刚好看到姜时也将一大筷子羊肉夹进了齐桓的碗里,而齐桓眉眼间有了一闪而过的抗拒。
她挑了挑眉,看向齐桓,幽幽道,“原来五皇子也喜欢吃羊肉呀?”
姜时眸眼发亮地回道,“是呀是呀,每次我给他夹,他都吃得干干净净的。”
说罢,他扫了一眼闻笙的碗,又开心道,“以后冬日里一起吃热锅的人又多了呢,辞儿和姑母也爱吃。”
南浔点了点头,唇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朝外喊道,“向西!再让厨房端几盘子羊肉来!”
“得令。”向西闻言,放下碗筷便往厨房跑,绿玉见了都忍不住想笑,嘴大的人走了,她终于能多吃上几口了。
羊肉被一盘盘端进屋时,姜时都快感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