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对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姜见月直接傻了。
手机对面传来男人一声轻笑,他又道:“怎么?昨天才赢了我,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燕、燕治乾?!
姜见月这才听出来他的声音,脸色一变。
她立刻看了眼另外两人,见沈清清和梁书瑄都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她对着手机说了一声“稍等”,随后捂住手机,爬下床,走到阳台。
“燕治乾?”姜见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刚才那个声音只是个幻觉。
“嗯,是我。”然而听筒里的声音还是彻底打碎了她的幻想。
姜见月移开手机,深吸了口气,借此平静自己心中因他而起的滔天巨浪。
阳台外头那此起彼伏的虫鸣声和蛙叫声在夜里显得更外清晰,对比手机里的声音,姜见月甚至都觉得它们无比动听。
静下来之后,姜见月才忽然想起一件事——
刚才他说什么来着?
他在她宿舍楼下?!这怎么可能?!
姜见月人一下子就清醒了,她不管手机里的男人怎么不耐烦地叫着,撑着阳台的围栏,踮起脚,探着头,就向地面看去。
明晃晃地,一辆深蓝色的敞篷跑车停在楼下,隐约还可以看见驾驶座上坐了一个人。
那银灰色的卷发,显眼得不行。
很明显,燕治乾弄到了新北的机动车进入允许证明,又打听到了她的宿舍楼,最后毫无遮拦地、大摇大摆地开了跑车进来。
姜见月这下是真的束手无策了,连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燕先生,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深蓝色布加迪威龙SuperSport内,男人右手松散地握着部手机,左手指尖夹着根细烟,伴随着灰黑色的灰烬随风零落在地,一点猩红在黑夜中明灭。
在烟雾缭绕间,他轻启唇瓣,笑容透着野性和傲慢。
“燕先生?刚才不是一口一个燕治乾?怎么?这时候又喊燕先生了?”
“……”
对面有片刻的静默,燕治乾这时候突然也不急了,或许是因为有百分百的把握今天能见到她,燕治乾如今便多了几分耐心。
“所以您有什么事吗?”
姜见月没有回答他那个刁钻的问题,只想快点摆平这个大少爷。
只是刚才还有心思揶揄她的人,到底是个喜怒无常的。
燕治乾看着楼下停留好奇的小女生们和小情侣越来越多,打量他的目光也逐渐肆无忌惮,心情一下子就暴躁起来,他冷着脸,语气也明显不耐烦了。
“你管我什么事,快点下来,给你五分钟。”
“就在这破楼楼下,停在个牌子旁边,东14号宿舍楼的。”
“快点,这地方人怎么那么多。”
“妈的,一群傻逼,看你爹呢。”
燕治乾目带凶光地扔掉手中的烟,接着缓缓升起车顶。
“说话,别给我装死。”燕治乾听手机没什么声响,又没好脾气地嚷道。
“……十二点前送我回来,可以吗?”少女轻声问道,语气带着一种脆弱和无奈。
那声音轻柔得好像是那雏鸟抖落的羽毛,轻飘飘地落在燕治乾的心上,绒羽不经意间拂过,带来一种痒痒的,酥酥的感觉,叫人心痒难揉。
燕治乾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酥麻的耳朵,看了眼时间,21:25,瞬间从温柔的幻想里醒来,声调一下子就高了:“不行,两点!”
“……一点,不能再晚了,我明天有早八。”
“啧。”燕治乾烦躁地拍了下方向盘,咬牙回应,“行。”
*
在燕治乾等得不耐烦要抽第三支烟时,少女终于出来了。
只是他第一眼根本没认出来,直到少女鬼鬼祟祟地走到他车旁,敲了敲车窗,燕治乾才反应过来那就是她。
那个穿着长至小腿的黑色长裙,戴着土不拉几的黑框眼镜,打扮得跟上个世纪的修女一样,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在晚上看不见的女人,就是自己要等的姜见月。
燕治乾几乎要被她这身打扮给气笑了,但人都已经到了,他也只能给她开了车门。
车门缓缓升起,姜见月从车头又绕过去,随后跟只兔子一样,一骨碌地钻进来。
“姜小姐是嫌我这车不够好吗?怎么一副不愿意被人看见的样子?”
燕治乾侧身看她,怒极反笑,话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蹦出来的一样,带着气急败坏的意味。
少女摘下平光眼镜,纤长卷翘的羽睫下,那双即便是在昏暗的车灯内,依旧明亮璀璨得如同大溪地黑珍珠般的眼眸看了过来。
“我不想被人议论,请燕先生您能够理解一下。”姜见月平静地回复。
事实上,这已经是她短时间内深思熟虑后的装扮了。
她甚至还想再穿件外套、戴个口罩,只是仔细想想那样的穿着反而有悖常理,路过的人会怀疑,沈清清和梁书瑄也会察觉到不对,所以就只戴了副眼镜,多少遮掩一下。
燕治乾的目光在她那张如白璧般无瑕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暧昧地流连过她饱满的胸口、纤细的腰身、弯曲的长腿,半晌,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