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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1 / 2)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她都有学过。

但射御二类确实特殊,在身体养好些后,才有师傅教习。

耶律尧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微微歪头,仰首看她:“那行吧,你自己来。”

说着,骨节分明的手上提,把缰绳递给她。

宣榕:“……”还挺好说话的。

但她不可能把毒发的耶律尧留下,独自骑马归去。

干脆也下了马,牵着马,和耶律尧大眼瞪小眼片刻,终是败下阵来:“要不,你先骑马回去?那只狼叫阿望,玄鹰叫追虹,银环蛇叫素珠。都是你养的,不会害你的。”

耶律尧回以简短二字:“不要。”

“……”宣榕尝试沟通,“那个……你身上有毒,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压制,或者熬过去的,但每次发作,它们都在,恐怕不可或缺。”

耶律尧很安静地垂眸看她,见宣榕似是等他说话,才道:“所以?”

宣榕正色道:“所以你必须立刻回客栈。”

耶律尧“唔”了声,像是在认真思考。

就在宣榕刚想松口气时,他有了决定,仍是坚定的二字:“不要。”

宣榕深吸了口气:“那你想干什么?”

耶律尧不假思索:“看河流,看星星,看萤火虫。”

宣榕:“…………”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爱好。

在这个瞬间,宣榕脑海里划过数十种法子,连“把人打晕放马背上运回去”,这种急病乱投医的馊主意都想到了,但看了眼耶律尧高挺颀长的身量,自知无法把人放上马,果断作罢。

她只能哄小孩一样问道:“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耶律尧想了想,先是指了指头。

宣榕心道:头疼?

又见他指了指肩颈,胸膛,四肢,垂着浓睫,抿唇道:“有点疼。”

不过他虽说疼,但神态一派泰然自若,面色如常,没有寻常人疼痛时的苦楚表情。

想必……不算太难熬?

宣榕稍舒了口气,试探着牵马向前走,道:“那你跟我走吧。”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耶律尧没有多问,抬脚跟了上来:“好。”

离宵禁还有半时辰,但街道已然空旷。

临街铺子关门谢客,灯火疏零,而月初的月光极浅,视路模糊。

宣榕试着摸了摸马鞍袋,运气不错,有一支残半的火把,用火折子引着,她一手牵马,一手擎着火把,就着一方光亮回走。

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见到耶律尧看似悠闲踱步,但一直紧跟在离她四步远的地方,便也安了心。

直到来到一处岔路口。

宣榕:“……”

那马横冲直撞一路奔驰,她又惊慌失措,没能记路,现在有点难以抉择,准备任选一条时,就听见耶律尧用一种很笃定的声音道:“右边。”

或许是平日里,耶律尧过于可靠,宣榕下意识点点头:“好的。”

可等到向右走出片刻,反而愈发偏僻时,她意识到了不对劲。

前面居然是一望无际的草地——俨然快要到城郊了!

一阵风吹过,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火苗扑哧一下,彻底没了动静。

宣榕木着脸驻足半晌,指着不远处奔腾不息的涑水河,很严肃地问道:“耶律,你是不是给我指了个反方向?”

耶律尧却做了个五指抓拢的动作,摊开手时,一只萤火虫飞起,升入空中。

与此同时,四处草地上仿佛同一时间亮起了莹莹的光,漫野而燃,或乘风而飞,或随波而荡,有那么一瞬,让人分不清是头顶星空璀璨,还是这萤火虫的光海震撼。

夜风微凉,两人衣襟被风吹得翻飞。

在光海里,耶律尧淡淡道:“没有,不应该走这边吗?”

宣榕怔了怔,方才明白了过来,哭笑不得道:“我让你跟我走,是带你回客栈,不是说大半夜来荒野看萤火虫的呀。”

耶律尧似是跟不太上语意,映了荧光的眼里有些疑惑:“你不高兴了吗?”

不涉及底线,小郡主都好说话得要命。

宣榕无奈道:“倒也没有。那干脆看会儿星星吧,看完星星,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耶律尧像是在思考什么要事还剩几项未完成,心不在焉点点头。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有白影迅捷而至,几个眨眼奔到她面前。

正是阿望。

待停住脚步后,它扭头叼住背上颠得头晕眼花的银环蛇,在她和耶律尧面前巡视一番,两厢比较后,果断把银环蛇放在她面前。

用爪子拍拍蛇,嗷呜了一声。

宣榕有点没懂它意思:“你是要我做什么呀阿望?”

阿望又拍了一下银环蛇,银环会意,做了个咬住阿望脖子的姿势。而阿望看看耶律尧,又看看宣榕,再次用爪子拍了拍蛇。

宣榕微微一惊:“需要咬他吗?”

阿望见她答对,开心地呜了一声。

宣榕顿了顿,以往所有医书和古籍上,都未曾有过“琉璃净火蛊”入人体的先例。多数持蛊者,会以小匣养,哺育以生食,听说外祖母早年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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