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疯,我早受够了,兄弟们,我们是谁,我们是土匪啊,天天跟着在你江魁的屁股后头舞刀弄枪,作战训练。
什么盗亦有道!不能烧杀抢掠,那还做劳什子土匪啊!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苏州云锦便是苏州商会的分店,而苏州商会的会长,便复姓上官。
兄弟们将他拿下,数不尽的银子美人不就手了,倒时豪宅美眷,岂不美哉。何苦还跟他做什么生意,找什么人!”
此话一出,当即便有十几个土匪摔了酒碗怒喝道,“说得好,我也受够了,俺他娘的是个土匪,做什么生意,直接绑了他换金山。”
“就是,跟着二当家,吃香喝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美人在怀,这才是老子想过的日子!什么狗屁的操练,老子不干了!”
“就是,这小娘皮,可馋死老子了!”
“支持二当家!”
“支持二当家!”
“……”
此起彼伏的摔碗声,越来越多人响应二当家的号令,露出人性中最为黑暗的一面。像是失去束缚的野狼,露出森森的爪牙。
李湘禾不动声色地往上官思的身边靠了靠……
……
香山别院
沈峤白玉等十几个护卫,严阵以待守在主院四周。
秦念之打开厢房门时,宣和帝正保持着叩门姿势。
见少年一身利落的短打,更衬得人身子高挑纤瘦,手腕绑着袖箭,腰间还挂着箭囊。
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看你这身打扮莫不是想着单枪匹马去土匪窝,来个英雄救美?”
宣和帝眸底晦暗不清,隐忍着怒意,将人拉进屋里,“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朕会派人去救李湘禾,你身子不好,就呆在厢房,哪也不许去。”
秦念之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草民有自知之明,绝不会给陛下添乱了,我只是觉得香山别院马上就不安全了。”
话音刚落,夜色中一道黑影奔袭而来,“主子,东都城有异动,褚琇竟敢秘密调兵,带着五千精兵很快便能将香山团团围住。”
沈峤脸色一变,“私自调兵,这是死罪啊,他们怎么敢的?”
宣和帝嗤笑一声,“看样子是朕的身份泄露了,宫中定然出了内鬼。
与其等着朕回京清算,倒不如拼死一搏。郑迁那个怂货定然没有此等魄力,这幕后之人比朕想象中的更要棘手,竟敢倾全城兵力,对朕进行围剿。”
沈峤神色焦急,“陛下,对方人多势众,趁他们还没攻上山,不如先撤退,找个安全地方等待援兵。”
秦念之神色平静,“草民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沈峤神色一亮,“秦大人快说。”
“祸水东引,此处离苍岩山不过百里,我们退到苍岩山去,将追兵引到土匪窝,坐山观虎斗,等待孟将军救援。”
少年面容精致,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他总是这般冷静又睿智。宣和帝忍不住软下心肠,明明知道他的建议多半是为了救李湘禾,可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绝佳的点子。
白玉更是拍手叫好,“秦大人聪慧,那苍岩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属下已经摸清了上山的路径,那山上的土匪,个个膘肥体壮,训练有素,若是老巢被人攻打,那还不拼了老命,抵死顽抗,足够支撑到援兵来的时候了。”
宣和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白玉瞬间两股战战,做鹧鸪状,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郑迁以及幕后之人想要封锁消息,悄无声息地解决掉朕。
可朕已经命孟尧打着朕的名义以察民情,巡幸东都的名号出行。
很快消息便会传到东都。届时他们发现自己的算盘落空,只怕反扑得更厉害。念之,你和我一起,不准离开我半步。”
沈峤:“陛下,事不宜迟,应尽快动身。”
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将宣和帝,秦念之牢牢护在中心,像一柄锋利的剑,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杀出了包围圈,一路朝着苍岩山疾驰而去。
此刻的苍岩山,早就乱成一团。
支持大当家和二当家的成对峙之势,上官思牢牢护住李湘禾,二人站在大当家身后,看着混乱的局面,神情紧绷,这都是什么事啊,明明已经交了赎金可以离开了,偏偏遇上土匪窝里内斗!
大当家的口吐血沫,眼睛红得几乎要渗出鲜血,可看见哇哇啼哭的孩子还是开口服软。
“老二,这么多年,我自认为待你不薄,看在多年前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不要伤害我的夫人,老子这条命,你要便拿去吧!”
二当家王虎此刻红光满面,尽是小人得志的张狂,“大哥,我也不想伤害你,可是放虎归山这种蠢事我也做不出啊,不如你现在自断一臂,我便考虑放你了的夫人。”
江魁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你!你!好,好得很,你说话算话!”
“不,大当家的,王虎此人狡诈背信,你如何能信他,我宁愿死,也不愿让你被这种小人胁迫。”
王虎猛地抽了孟四娘一个嘴巴,“闭嘴,老子忍你很久了!”
江魁目眦欲裂,“够了!你到底有什么条件,尽管开来,你要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