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起来了?念之可有受伤?”
“秦大人毫发无损,倒是李大人气得面色铁青,拂袖而去。”
宣和帝眉眼舒缓,神色竟有几分自得,“念之的嘴皮子,朕可是领教过的,真要惹恼他,骂起来不带脏字,却能把人气得七窍生烟。”
夜影真是没眼再看,陛下这一脸与有荣焉是什么意思?会骂人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依旧尽职地提醒道,“北狄大皇子心胸狭隘,今夜秦大人算是将人彻底得罪了……”
“说得不错,明日便让念之搬到侧殿小住吧。”
夜影一脸怔愣,自己好像没说吧?
见宣和帝冷冷瞥了他一眼,立刻垂下脑袋,“是,我这就去通知秦大人。”
“不必,明日朕亲自告诉他。”
夜影嘴角微抽,“是!”
……
翌日,秦念之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假寐休息。
一旁的李湘禾一脸心疼,忍不住伸出纤纤玉指戳着他的胸口,“好不容易才挣脱,为何又要卷入诡谲的朝堂斗争,自投罗网,你是傻吗?”
秦念之攥住她的手指,摸了摸胸口,苦着脸抱怨道,“别戳了,好不容易长出的小笼包,再勒几天只怕又要勒平了。”
李湘禾没忍住“噗嗤”一笑。
“你且忍忍,夏季衣服单薄,容易被看出端倪。再过两个月入秋,便不用束胸了,穿上厚衣,披风一遮,便什么也看不出。”
秦念之眉头微蹙,“嘉敏公主给全皇城的贵女都递了帖子,邀你们进宫赏花,你如今虽然贵为郡主,可还是要小心些,我下了值便去寻你……”
“行啦,你如今越发啰嗦了,我心中有数。”李湘禾扶了扶云鬓上的流苏金钗,笑得越发妩媚妖娆。
“还真别说,冷不丁的成了郡主,这滋味,确实美妙。”
秦念之摇头轻笑,两人在路口分别,秦念之依旧放心不下,招招手,唤来玉白,“我心头突突直跳,怕她遭人算计。”
玉白摸着脑袋,“秦大人不必担忧,皇宫内外如今到处都是陛下的眼线。安全得紧。”
说来,这还是托了秦大人的“福气”呢。
秦念之这才稍稍放心,朝着南书房走去,今日朝堂之上定然吵得不可开交。
果不其然,刚靠近南书房,便听见几位大臣激烈的辩驳声。
江德福一瞧见他的身影,双眸顿时一亮,“诶哟,秦大人你可来了,这帮朝臣,从早朝吵到现在还没完没了,别说陛下了,老奴听着都烦,无非就是车轮子话儿来回滚,一点新意也没有。”
秦念之轻笑,陛下不是已经有了决议,怎么还能容忍他们在耳边这般叫嚣。
江德福捏着兰花指,又凑的近了些,“诶,毕竟北狄大皇子千里迢迢,携了重礼,又以王后之位为聘,诚意十足。陛下不好一口回绝,免得面子上太过难看。
再说也不知那太后是怎么想到,早朝前,竟托了贴身嬷嬷给陛下传话。
直言,不必有所顾忌,一切以江山社稷为重。”
秦念之一愣,难以置信,“莫不是传错话了,孝仁太后可是嘉敏公主的亲母,怎会……”
“诶哟,我的秦大人,可不是吗!陛下听了这话,也是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许是太后想借这次事儿,卖个人情给陛下。”
这是卖人情吗,这是卖女啊!
秦念之和江德福对视一眼,都透露着相同的看法。
正巧南书房内的大臣也散了,李襄江大步走在前头,看见秦念之,故意重重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其余的两位大人倒是很和气,打了声招呼,便告退了,只是眸子中闪过的嫉色还是被秦念之瞧在眼里。
忍不住摇头轻笑,并不愿理会。
“还不进来,杵在门外做什么,等朕请你吗?”
……
御花园内
一众贵女掩面娇笑,三五成群,赏花戏蝶,更衬得人比花娇,美不胜收。随着小太监的通传,“惠宁郡主到。”
场中的贵女先是一怔,紧接便瞧见花园入口处缓缓走来一身形纤瘦。
身着一袭宝蓝色的烟笼梅花曳地长裙,身姿妩媚轻盈,一颦一笑明艳动人,实在是夺目至极。
要说起来,这位惠宁郡主绝对是闺中女子中的反面教材。
从小生活在家教森严的百年清誉的丰州李家,因为是家中幺女,所以被骄纵得厉害,就连一向古板严苛的李太傅也奈何不了分毫。
自小与秦大人定亲,可又瞧上了定国公府的孟小将军,几乎是丢尽女儿家的颜面,日日追着那孟小将军,为此还不惜退了与秦大人的婚约。
李家后来被前太子牵连,举家获罪放流放,偏偏遇上秦大人这样的痴情人儿,几次奔走,为李家平反。
甚至为了李湘禾不惜拒绝嘉敏公主,开罪太后,最终更是孟将军的庆功宴上,求了恩典,请陛下为其二人主婚。
得知秦大人的死讯后,不少城中闺秀,日日明嘲暗讽,赌咒暗骂,嘲笑李湘禾到底是没有富贵命,到头来不过是做了一场华丽的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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