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中窸窸窣窣的响动却将他的神智拉了回来。
他微微停住脚步,密林中传来打斗声,玉白和另外三人警惕地将自己和围住,很快赶来接应的夜影一脸杀气地出现。
上官思眉头微蹙,“动静小点,哥哥睡着了。”
玉白一噎,震惊地看向上官思,心中忍不住腹诽:大哥,这是敌袭啊!是刺杀啊!你这轻描淡写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好友来串门了!
真不愧是秦大人的亲弟弟,这魄力、这定力堪称一绝。
上官思又问道,“其他人呢?”
夜影沉声应道,“这群人应该就是冲着秦大人来的,李姑娘那边没有受到波及。
只是不知道秦大人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千里迢迢地追到渝州地界了。”
玉白眸光在这兄弟二人间流转一番,“也有可能是冲着上官大人来的,毕竟上官大人可是出了名的财神爷。绑了你,可就后半生呢不愁了……”
上官思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笑意,侧脸不着痕迹地蹭了蹭哥哥的额头,神情眷恋。
很快又转头看向夜影,眸色凛然带着淡淡的杀意,“快些清理障碍,起风了,哥哥受不得凉。”
夜影敏锐地察觉上官思的变化,似乎自出了京城,平日这位温文尔雅的贵公子,身上便多了些杀伐果断的上位者的气息。
可一转眼,他依旧是笑意盈盈,一副和善的模样。
……
秦念之醒时,马车已经缓缓行驶在渝州城的街道上。
熟悉的马车,和马车外熟悉的打骂声让她感到心安。
伸伸懒腰,身上青绿色的长袍滑落,掀开车帘,玉白正正襟危坐在车缘上,愁眉不展。
“怎么苦着一张脸?马上就要进城了,可以休整几日,给你放个假?”
玉白这才回过头来,一脸苦相,“秦大人,你总算醒了,我们被人盯上了。”
李湘禾策马而来,“阿念,夜影大人说是天朝圣教的人,他们身上有刺青。
这帮人想做什么?无端端的怎么会攻击我们?”
秦念之瞬间紧张起来,将她上下打量个遍,“你没受伤吧,景明呢?上官呢?大家都还好吧?”
“哼,就知道跟你一起准没好事,我上辈子一定是掘了你家祖坟,那帮黑衣人冲出来的时候,差点就误伤了我!
我不管,我受到了惊吓!你怎么也要给点补偿!一百?三百?不!至少也要五百两银子,才能弥补我受到的心灵创伤!”
“不要脸!”李湘禾没忍住,当众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紧随其后上官思轻笑,“可以,你想要多少都行,等进城了,先安顿下来再说。”
秦念之眉头微蹙,朝夜影招了招手。
夜影得令,脚尖轻点,落在车篷上,“调查过了,确实是冲着大人您来的,对方来势汹汹,想取你首级。”
“嗯?”秦念之一愣,想到了某些血腥的画面,只觉得冷风阵阵。素白的素手抚上自己的纤细脖颈,眸子间带着错愕。
“为何好端端的要取我性命?我最近也没招惹他们啊?”
“谁知道呢?你做官的时候,得罪的朝臣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恩,听说你还喜欢抄别人的家!”景明吊儿郎当地说着风凉话。
“冤枉啊,我什么时候喜欢抄别人家了?”
秦念之愤愤不平正想辩解,忽然瞧见李湘禾肉嘟嘟的耳垂下来回晃动的珍珠耳坠,手腕上缠了三圈的珍珠手串,靴子上镶嵌的珍珠……
滚到唇边上的话,又咽回了肚里,面上难掩心虚,“恩……我只抄过百里家的府宅,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难得见秦念之服软,景明瞬间来了精神,正想再怼几句,身侧的上官思骑着马撞了上来。
“诶诶!”马蹄轻扬,吓得景明抱住马脖子,愤怒地瞪向罪魁祸首。
却见上官思冷冷的瞥了自己一眼,瞬间让他两股战栗。
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被他恐吓了,心头却忍不住泛起嘀咕:那眼神跟杀人似的,吓死个人了!
哼,有弟弟了不起啊!
此刻上官思正凑在秦念之身边,语气轻佻,可眸光却满是认真和郑重,“哥哥不必担心,有我呢。”
……
未免伤及无辜的,一行人决定在渝州城内的破庙暂住一晚。
上官思看着面前破败脏乱的土地庙,眼神中满是嫌弃,自己的哥哥怎么能住在这样的地方?
“我们若是住店,只怕打起来会伤及无辜,倒不如在此地修整。”
“也是,此地荒无人烟,最适合埋尸。”景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话音刚落,便被李湘禾一掌拍在后脑上,“闭上你的乌鸦嘴,再敢咒我们,小心那帮人来了,就将你扔出去当肉盾!”
迫于李湘禾的淫威,景明只能讪讪地闭上了嘴。
上官思却当即说道,“哥哥若是担心伤及无辜。此事大可交给我来办。”
说着调转马头,“跟我走!”
李湘禾一脸不解,“你在渝州城有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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