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城内
“大人,我们每日派人去买米,这么多天都过去了,按理来说那上官思早该没有存粮来才是,可为何直到现在那两家米铺还在营业。
这里头一定有猫腻!道路封死,他们究竟从哪里来的存粮?”
“是啊,我们可是听了大人您的话,将全部身家都换成了粮食,这要是砸在手里……”
“不行,老朽实在不放心,不如先平价卖出一部分……”
“对!先卖一部分……”
“……”
有几人神色满是赞同,看上去有几分意动。
永州知州陈大人盘着手中的核桃,眉眼中暗藏杀机。
冷冷地扫视着那个提议卖粮的老者,“童掌柜的,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一旦你开始卖粮,永州市内粮价只会一跌再跌,便正中他们下怀了……
倒时别说回本,只怕这屋中所有的粮商都会因为你的愚蠢,亏的血本无归……”
陈大人眉眼锐利,吓得提议卖粮的几人一阵哆嗦,“大人,小人不是故意扰乱大人计划,实在是这上官思太邪性了……”
“参见大人。”
一身青衣长袍的文质彬彬的青年行礼作揖,“上官大人的粮铺,今早并未开门营业。各位大人清早来得太急并未察觉。
今日他们门口贴了告示,粮食已经售罄,关门大吉了。”
“当真!太好了!”那群粮商,喜不自胜,只差拍手叫好。
陈老板摸了摸唇边的小翘胡子,“城外那些难民呢?”
蒋年垂下头颅,恭敬地回道,“已经派人去查看了,施粥否铺子已经撤了,不过……
那上官思为灾民建造了不少安置房,虽然简陋,但火炕和火墙一应俱全,倒是帮了不少灾民。”
周记米铺的老板嗤笑一声,“还以为他上官思有天大的本事,还不是半途撒手不管了。
他自以为为灾民建了辟难所,便会得到这帮人的感激吗,真是愚蠢至极。
人性都是丑陋的,更别说在天灾面前。
只怕,要不了几日,就会因为争抢地盘而发生的斗殴流血事件。
大人到是不妨找个借口将他们通通抓起来,再让他将赚进肚中的银子原原本本的、加倍地吐出来!”
其余的粮商闻言纷纷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听说那上官思也不是免费让他们居住,提出什么以工代赈,那些房屋都是那些苦力们自己建的。
不仅如此,那帮难民团结得紧,还选出了几个人,专门负责巡逻和维护秩序,我瞧着倒不像要出乱子……”
“那怕什么,雇点人混在其中,这年头谁还没点私心,多挑拨几句,费些银钱,定要让那上官思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敢坏我们的好事,岂能让他全身而退。”
“他以为他关了商铺,停了施粥,便可缩在新买的宅子里,安稳度日?
做梦!在这永州里,他就是龙也要缩着,虎也要趴着!敢得罪我们陈大人,必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周记米铺的老板面上满是谄媚的笑颜,吊三角眼满是阴狠,冲着陈大人献计道,“大人不妨直接找个借口,将那群难民驱赶,惹得他们心生不满,再加以引导,让他们冲着上官思发难。
毕竟寡不敌众,又是一群流民,饿红了眼,可是什么混账事都敢做……”
“周大掌柜说得轻巧,那帮难民如今可是将上官思当成菩萨供着,又怎么会调转枪口对付他……”
“他们去不去都不打紧,找个风大雪大的夜里,派几个好手潜入院子,造成难民洗劫的样子……”
周大掌柜说着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比画一下,又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一时室内无声,身边的一群富商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不自觉地离他远了些……
见众人心生防备地瞅着他,周大掌柜嘴角一抽,又变了脸色,笑着打着哈哈。
“我就是开个玩笑,瞧把你们吓的。咱可都是本分老实的生意人,这伤天害理的事怎么能干?
实在是这上官思太气人了,要不是他多事,大家伙早就发财了。
如今哪还需要冒着风雪出门,苦哈哈地寻求对策?
在自己的暖房里舒舒服服地用着点心岂不快哉!
我就是一时气糊涂了,才说了昏话,你看你看,你们怎么还当真了呢……”
一旁的蒋年将这群人的诡计听在心上,面上却丝毫不显,一副以陈大人马首是瞻的模样。
清俊的面容,在一群大腹便便的糟老头子中很是显眼,更让陈大人高看了几分。
“蒋文书,此事你怎么看?”
蒋年俊秀的眉头微蹙,“我年纪尚轻,且处世未深,一切听从大人吩咐。”
陈大人冷笑一声,面上带着虚伪的善意,“大家伙不过是图财,万不可害人性命,既然他已经关门大吉了,各位也都散了吧……”
……
入夜上官思正哄着自己哥哥多喝两口燕窝粥。
府中却迎来了不速之客。蒋年乔装打扮一番,冒着风雪,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眉眼处沾满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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