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王宫
战争的血腥气久久不散,青砖石上还残留着浓稠的血渍。
大量的宫人惨遭杀虐,侥幸活着的宫人除了对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多的是对未知前路的忐忑和害怕。
哈丹比前几任西戎王更为血腥残暴,一登上王位,就大量屠杀反对他的西戎贵族。
除了逃亡在外的桑吉,和九公主珍珠,其余的王室血脉几乎被他屠戮殆尽。
正殿内,哈丹正意气风发地坐在王座上,多年夙愿一朝得偿,眉眼间是抑制不住的快意。
摩挲着王座上的扶手,锐利的鹰眼难得舒展。
“传本王命令,在各个路口设置路障,往来进出人员定要仔仔细细盘查。一旦发现桑吉,格杀勿论!
谁敢包庇窝藏桑吉等人的,同样以谋逆罪论处。
凡取其项上人头者,赏黄金百两。”
“是。”一旁的侍卫沉声应道。
此时哈丹的心腹匆匆赶来,送来一封急报。
哈丹匆匆看过,猛地拍案而起,神色亢奋,“好好好,北狄已经集结五十万大军,不日便可攻破风月关,一路南上,直达大启都城。”
说着将急报递给身旁的心腹乌和勒。
几人传阅之后,反倒神色凝重。
乌和勒眉头紧锁,“大王,这北狄的巴图,命我们增兵援助,从西面全力攻打大启,可桑吉还流窜在外,此刻西戎内政不稳,贸然出兵,只怕民心动荡。
再者,北狄虽然率兵围困风月关,可风月关易守难攻,又有名将坐镇,是块难啃的骨头。
巴图阴险毒辣,他让我们增兵进攻大启,好分散大启的注意力,这分明是拿我们当出头鸟,让我们吸引大启火力……
王上,还请三思啊。”
其余大臣纷纷出言劝阻,“是啊,王上。”
“还请,王上三思。”
哈丹锐利的鹰眼,野心勃勃,“信上也说,北狄和西戎分两路进攻,打下的地盘,尽归本国所有。
我们与永州只一山相隔,之前桑吉那小子和大启交好,因此大启对我们并不设防,永州的驻兵不过区区两万,远不及风月关等地。
我们突发政变,更应该趁大启还未反应过来,援兵未赶来之时,一举拿下永州,再向东推进。
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大启最富饶的几州……”
众人闻言神色难掩激动,大启如今就像一块到了嘴边,香喷喷的肥肉,实在是没有放弃的理由。
“大王所言甚是,自古富贵险中求,我支持大王出兵永州,攻打大启。”
“老子早就受够了,凭什么我们只能偏安一隅,在这草原上放马牧羊,那群小白脸,却能占据最肥沃的土地!
王上,出兵吧,早日攻下大启!”
“好!”
哈丹一拍王座,野心勃发,“集结兵马,不日攻打永州。”
……
北狄内境
已经开春了,山坳内依旧白雪皑皑。
赵允成已经在这附近隐藏近两月有余,深入北狄境内,出发前的三千精兵,如今只剩下不足八百人。
赵允成率领着这群人马伪装成响马盗,穿北狄服饰,手握弯刀。
在北狄境内迂回扫荡,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不仅骚扰军士,还将附近真正的响马盗连窝带人一并收拾了,盘踞在附近的山里,时不时的下山打打秋风,颇有几分山大王的感觉。
两方人马来来回回交战十几次,可愣是没有发现这帮匪里匪气的人马,竟是大启士兵伪装的。
北狄境内向来响马盗猖獗,北狄将士反倒习以为常。
又因宣和帝御驾亲征,几乎吸引了北狄将士的全部火力,反倒使北狄将士暂且腾不出手,来彻底收拾这群“盗匪”。
赵允成光明正大地带着这群手下,数次与北狄军遥遥相望,还时常吹哨挑衅,异常嚣张。
落在北狄人眼中,反倒更是坐实了响马盗的身份,躲过了北狄将士一次又一次的搜查。
终于不负众望,经过仔细的盘查,彻底摸清了北狄军的两处军粮囤积处,以及运粮的路线。
每个粮仓各有近两万士兵,守卫森严,便是一只飞鸟也别想从其头上飞过……
蛰伏多日的赵允成终于要有所行动了,成败便在此一举。
宣和帝收到密信,亲自镇守军营,派出沈峤和王老将军接应……
赵允成一双眸子熬得通红,手上满是冻疮,脸上皲裂,灰头土脸脏得不成样子,哪里还有半分浪荡不羁、玉树临风的世子模样。
那双总是多情风流的桃花眼,在没半分轻浮浪荡的模样。眼底满是势在必得的狠戾。
一群人伏在雪地上,接着黑夜掩藏自己的身形,只等夜深一些,再深一些。众人的身子已经冻得僵直,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
西南风起,又急又猛。
赵允成微抬双手,一群黑影悄悄闪现,白色的烟雾混着风吹到粮仓内。看守的士兵毫无察觉,困意上涌,等白烟随风散尽。
黑影犹如鬼魅般手持匕首,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大部分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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