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禾撇撇嘴,看着他手中又小又青的野果,“你当我傻?看着就酸酸涩涩,不吃……”
“尝尝吗?”
玉白说着咬了一口,眼底泛着泪花,身子一抖,偏偏还一本正经点说着,“可……可甜了……”
又往李湘禾的嘴边怼了怼,李湘禾拗不过他,当即咬了一口。
也不知是什么品种的果子,竟然酸成这样。
酸味直冲脑门,又直达心底,舌尖都被酸得麻木,猛地分泌出大量的唾液,身子不禁直打哆嗦,眼角也控制不住地泛起泪花……
要不是多年名门闺秀的教养,只怕当场就要吐到玉白脸上,“你有病啊!”
李湘禾眼角沁泪,忍不住破口大骂。
可玉白又拿出个果子递了过去,“这果子厉害吧,我摘的,能把人酸哭了。”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心里的某处开关般,李湘禾的眼泪“滴答滴答”地掉个不停。
接过果子,李湘禾一边小口,小口的啃着,一边默默地落泪,嘴上还不停地咒骂,“都怪这破果子,都把我酸哭了,就没吃过这么酸、这么难吃的果子……”
“是啊,是啊,就没吃过这么酸的果子……”
玉白看着不远处的落日,在屋檐上晃着两条腿,“被酸哭了也没什么丢人的,对吧。
喏,我的衣服是干净的,借你擦擦……”
李湘禾再也忍不住,一手捏着手里的果子,一边将脸埋在他的肩膀处。
“呜呜”地放声大哭,压抑了许久的惊惶恐惧、憋闷悲伤,所有的负面情绪在此刻倾泻而出。
单薄纤细的背脊一抽一抽的,玉白伸出手在空中停留许久,最后也只是默默放下,继续一口一口地啃着果子。
“啧,真酸呀……”
许久,李湘禾终于抽抽搭搭地吸了吸鼻子,坐直了身子。
虽然有些丢脸,可心里头却像是卸下了万斤重的担子,周身上下轻松了不少,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
两人并肩坐着屋檐上,看着落日余晖撒在满是疮痍的城镇上,心中却格外的平静坦然。
李湘禾用胳膊肘戳了戳玉白,“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我有眼睛会看,你以前跟个炮仗似的,除了秦大人,就算陛下的面子你也不卖。”
玉白把玩着手中的酸果,漫不经心地说道。
“秦大人很担心你,不过她有心无力,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我瞧着她也快哭了……”
李湘禾眉眼一横,“胡说八道,念之才没这么软弱。”
“哭才不代表软弱呢,逃避才是。”
玉白站起身来,“所以,我玉白就是这永州最强的勇者,什么西戎北狄,尽管放马过来,我玉白眨一下眼便算我输!”
李湘禾抬头看着他,实在没能忍住,“噗嗤”笑出了声,“你这个样子真的很蠢啊!”
余晖落在两人身上,实在耀眼得很。
。。。。。。
难得的平静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便被一阵嘈杂声打破。
夜影回来了。
平日冷得像冰块一般的面容毫无血色,半趴在马上,要不是上官思眼尖,只怕他会被当做奸细射杀在城下。
当即放下城门将他带了进来。
“秦……秦大人呢?”
夜影吃力抬头,发现扶着自己的是一直不太对付的上官思。
“先别说话,你伤得很重,哥哥马上就到了。”
“多谢,渝州知州拒绝出兵,又怕事后被追责,见我势单力薄竟起了杀心。”
“嗯,我们猜到了。你先别说话,省省力气。”
秦念之赶来时,上官思正在给他检查伤口,夜影整个人被血浸透,可依旧面无表情,好似没有痛觉般,语气内疚沉痛。
“秦大人,属下没用,是我的错,没能搬回援兵……”
“这不是你的错……”
秦念之眼眶发酸,眼泪倏地掉了下来,“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没有援兵我们也能守住城池,你别担心……”
夜影平素总是板个脸,此刻嘴角微微扯起。
“属下此行也不算一无所获,探知到重要军情,陛下在空仓岭大败北狄军,歼灭敌军三十万,俘获七万,正日夜兼程在赶来永州城的路上。
我们……我们只要在多撑些时日,一定能等到援军……”
“好好,我知道了,你快别说话了……”
秦念之的眼泪止不住得往下掉,任谁都能看出来,夜影如今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罢了。
“秦大人不必为我感到难过,监察司的暗卫在入司的那一刻,便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只是没能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自己同胞的暗算下……实在有些憋屈。”
闻讯赶来的玉白愤怒得周身颤抖,“是谁算计了你,我这就去为你讨回公道!”
“站住!咳咳咳……”
夜影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秦念之慌忙掏出帕子帮他擦拭,又翻找荷包中的瓶瓶罐罐。
一向清冷的嗓音如今慌乱得不成样子,“夜影,夜影,你别说话了,神医临走时给我留了好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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