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说得没错,在那样疯魔的环境下长大的自己,怎么可能会成为一个正常人呢?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可自己却偏偏愿意倾尽一切来换哥哥安好……
上官思想着,忽然释怀一笑,伸手揉着她微蹙的眉心,力度不算太小,一下一下。
睡梦中的秦念之终于察觉到不适,扭了扭脸。
上官思下意识地缩回了手,见她睫毛轻颤,眼珠动了动。
可没想到,哥哥只是换了个姿势,像只猫崽一般,在软枕上蹭了蹭,扭过头去,又睡了过去。
上官思此刻也不忍心强行将她叫醒了。可想到事后哥哥若是知道桑吉一行人在议事厅等候许久,定然要生气。
踟蹰再三,又带着几分跃跃欲试,这可怨不得我了,哥哥……
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对着秦念之玲珑小巧的耳垂,重重一捏,敏感的耳垂果然泛起了红晕,还不过瘾,又拽了拽……
在她耳边轻声唤道,“哥哥,桑吉有要事求见,哥哥快些起身吧……”
果然秦念之眉头一挑,一脸茫然地睁开了眼,又阖上。
上官思下意思地远离几步,站在离床榻两米远的地方。
静静地看着哥哥整个人先是懒洋洋地缩进被子中,抱着被子滚了几圈,接着揉着被自己捏红耳垂,茫然地做起身来……
眼眸湿漉漉雾蒙蒙地带着困意,柔顺的青丝也变得蓬乱炸毛,神情恍惚,带着几分傻气,还有几分被强行叫醒的怒意……
上官思忍不住轻笑出声。
便瞧见哥哥瞬间变了神色,转头看向自己,一脸惊讶,“你怎么进来了?”
上官思自然地走到屏风后,摊摊手,“实在对不住了,我在门口敲了许久,都没办法叫醒哥哥,只能进来叫你了。
前西戎王桑吉来了,玉白带着暗卫假扮西戎士兵突袭北狄大营时,正巧碰上。
两人一拍即合,桑吉扮成启人偷袭北狄军营,玉白在外接应。
现在乌纳不得不相信,是西戎人攻击他们,想必很快便会问责哈丹,马上就有热闹瞧了……
哥哥也可以开始你的下一步计划了。”
强行开机的痛苦,导致秦念之现在的脑子还有些卡顿。
这几日因夜影的去世,众人心思沉重,夜不能寐,可眼下却也不是悲伤的时候。
秦念之消化着上官思的说的信息,抱着被子还有些迟疑。
“我要穿衣了,你还不出去……”
上官思轻笑一声,“哥哥在担心什么?又不是没帮你穿过衣服?
你……在我眼里,确实和哥哥无异。”
“哥哥”二字特意加重了声调,秦念之低头看着自己确实不太明显的胸部,一时无语,怀疑他在嘲讽自己,偏偏没有证据。
当即也不再纠结,直接站起身来,登上鞋袜,穿上中衣,外袍……
上官思这才绕过屏风,见哥哥急急忙忙就像往外走,一把拉过她,摁在妆凳前。
哥哥别急,我帮你束发。”
说着拿过桌上的木梳,不容拒绝抓起一把青丝,先梳顺了发尾,又从头顶,慢条斯理地开始打理。
秦念之心头焦急,“你这是做什么,桑吉他们不是还在议事厅等着……”
“哥哥可要想清楚,现在的桑吉,可不一定是以前的桑吉了。”
秦念之一愣,看向铜镜中的上官思,“你这是什么意思?”
“哥哥,你觉得桑吉是那么凑巧出现在北狄营外碰上玉白,还是听到消息,猜到了我们的行动,故意为之呢?
哥哥,夜影的死对你打击很大,让你丧失了往日的戒备和谨慎……”
上官思一针见血地指出。
秦念之难得沉默了,在她心里,那个阳光热情的西戎王桑吉并未死在那场宫变中。
他还活着,这个消息足以让她跃雀,竟忘了考虑,为何如此碰巧……
她不愿用最坏的想法来揣测这个曾经的朋友。
上官思略带薄茧的指腹,抚过自己的头皮,青丝渐渐聚拢在他的大掌中,拿惯长剑的手掌,此刻却熟练地为自己束发,最后又为自己带上白玉发冠。
这才满意地看向铜镜中的身影,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我的手艺不错吧……”
秦念之却没什么心情,旧友重逢的欢欣在现实的打压下逐渐退去,她开始思量桑卓此行的目的……
上官思忽然捏着她白皙幼滑的脸颊,笑得开怀,“怎么,哥哥看上去有些失望……
那哥哥不如看看我,人心诡谲,可我待哥哥一如从前,绝不会变。
与其在这猜测,哥哥不如直接去问问他。
有我在,哥哥放心。
他若是存心隐瞒,有了异心,我定让他有来无回……”
……
议事厅内。
桌上的热茶已经换了两盏。
秦念之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桑吉的眼底划过一抹暗色,“念之,你可算来了,最近身子可还好?”
秦念之扯起一抹笑,又看向桑吉身后泪目盈盈的九公主明珠,荡开一抹笑意。
“桑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