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父亲!”容嬷嬷抱着永安,贾敏在后面跟着出来了。
丫鬟们适时的又给盛了两碗夜宵,加了几个菜。
林如海,贾敏互相对看了一眼,低下头没有说话。
只有永安滔滔不绝,一边说一边比划。
“父亲!姐姐的鹦鹉特别狡猾。我给你学学。”
“父亲!我要一个大大的风筝,老鹰风筝。”
这时候,林黛玉接话了,“父亲!能不能给永安请两个会点拳脚功夫的小厮?”
她此话一出,一家三口都看向了她。
“父亲!我是这么想的,永安三岁,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不能老拘着他。”
“他就应该多跑多动多玩,才能身体结实。”
“会点拳脚功夫,才能护的住永安这只猴儿。”
“踏青,放风筝,遛鸟。”越想林黛玉越觉得日子有盼头。
林永安眼睛放光了,渴望的眼神盯着父亲。
林如海放下碗筷,“好的,回头从护院里挑两个。”
“过一段,我们离开苏州,去扬州为官,就只有我们一家四口。”
“有时间为父也陪你们郊游。好长时间没出去了。”
“是吧?夫人?”
贾敏欣喜的问:“真的?老爷?”
“我们真的要离开了?”
“是的!我要调任扬州巡盐御史,我们去扬州。”
“夫人,你跟着我受苦了。”林如海微笑着看向贾敏。
贾敏眼圈湿润,“老爷,我们大概几日出发,我不是着急。”
“我想出发前,去趟寒山寺,感谢佛祖保佑,我们一家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一听要去郊游,两个小的先亮了眼神。
“这个,寒山寺?佛道之事,不可轻信。况且……”林如海犹豫中欲言又止。
“王妈妈,李妈妈,天晚了,先把黛玉和永安送回去吧!”
王妈妈,李妈妈过来,各提一盏羊角灯,领着黛玉,永安回房休息。
这边,林如海拉着贾敏的手,回到卧室,亲手帮她除了钗环。
“夫人,并非我不让你去寒山寺,而是南安王战死,南安王世子扶灵路过寒山寺。”
“可能要在此耽搁,现在是敏感时期。”
“南安王府只剩下南安王妃,和一个十岁的世子,四岁的幼女。”
“圣上现在还没有表态,世子继任王位。”
“寡母幼子,风雨飘摇。很多人避之不及。”
“我们是文臣,于武将世家素无交集,如果此时,赶去寒山寺,怕会令人生疑。”
“夫人?”
贾敏望向林如海,脸色几度变幻。
“老爷!寒山寺,你别去了。我去,我一个妇道人家,带儿女踏青赏桃花,正当其时。”
“而且,南安王妃与我相识,如果不知道她路过此地,就罢了。”
“我知道了,断没有躲着的道理。”
“而且我现在得偿所愿,必要请尊佛菩萨保佑我们。”
说完,轻轻的靠在林如海身上。
终于能见到京城的熟人旧友了,她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林如海伸出一只胳膊揽过贾敏,另一手轻拍她的肩膀,眼神似在思索。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春日盈盈,杨柳依依,赏花,礼佛正值佳期。
“娘,为什么不让我带大鹰风筝,前两天说我脑袋没好,不让出来放。”
“现在我好了,咱们都能出来玩了,为什么还不能带?”马车里,永安是怎么都放不下他心仪的风筝。
黛玉也瞅着她娘,似笑非笑的说,“娘!你今天颇有点清水出芙蓉的意思。”
贾敏上下看了看自己,拍了林黛玉两下,“哪有打趣自己的娘的,越来越没规矩了。”
今天可能是为了出来礼佛,贾敏素面朝天。
头上也只带了银凤发钗,随便配了三只碧玉簪。
更衬的桃腮杏面含情目,这哪里是三十来岁,明明像个二十来岁的姑娘。
林黛玉噗嗤乐了。
她理解了,贾敏为何总是妆容严肃华贵了。
长相没有攻击性,做当家主母,只好外在找补了。
“你笑什么?”永安生气的问。
“我笑你,老纠结风筝的事,你都叨叨一路了。”
“不用放风筝,我们可以一起遛鸟。”
就在这时,马车终于停了。
容嬷嬷和管事的声音传来,“夫人,该下车了,已到寒山寺山门前了。”
车帘打开,丫鬟,婆子和护卫已围出了一块空地。
两个奶娘上前来,准备把少爷和小姐先接下来。
永安是最坐不住的了,一听能下车了。他第一个探出头来。
东方的光线射入眼中,凉凉的有几分刺眼。山门外侧的桃树林花团锦簇,偶有惊鸟飞起,乱了一片花香。
永安站在车门口,揉了揉眼睛,还没有来的及看李妈妈。
一抬头,空中一只飞鹰在翱翔,盘旋。清亮的叫声,打破了古寺的幽静。
“老鹰,风筝”喊完身子一蹲,就要从车里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