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现在离开?”贾母没有问林如海,虽说是女婿但是也算外人。
她问自己的女儿。
贾敏真是一肚子的苦涩。
怎么说呢?
出嫁的女儿怎么蹚这个浑水,现在自己是有口说不清楚。
现在跪着的哪个不恨自己。
她回头望一望,人人都是冒火的眼神。
想要把她烧焦,想要做到人见人恨也是不易。
“娘!我退到外面可好,都是自家兄弟子侄,女儿带着几个女孩,我们退出去。”
“有些话有些事,不方便她们听到的。”
说到这儿,她看了看战战兢兢得三春,还有贾宝玉。
贾母看了看几个女孩,点了点头。
“也好!”
“珠儿媳妇,你带着她们跟你姑妈出去吧!”
贾珠的媳妇李纨,一向深居守寡,不问世事。
出去也好。
林如海正准备伸手搀一把贾敏。
就听到上面贾母问了一声,“如海!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如今该当如何?”
林如海闻听此言,不觉愣了愣神,按说这话问他有点唐突了。
女婿掺杂岳家的事,怎么说都不妥当。
他看了看屋内的两位舅哥,搪塞了下说,“岳母大人,如海新到京城,对岳家之事不太了解。”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又觉自己当坦坦荡荡,不吐不快。
“岳母大人,小婿曾在扬州为官,所闻所见,家务内里纠纷,很难做到是非曲直,一目了然。”
“而且都是自家骨肉,杀伐决断很难实行。”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若是岳父大人在,还可整肃一下。”
“如今却靠岳母大人决断,如果是寻常百姓家,犹可分家析产。”
……
他此话一出,自己也觉得冒昧,劝人分家,对于有的人家来说犹如开刀斩肉,痛且难行。
但是问到自己,林如海只能是据实回答,以求问心无愧。
“大胆!如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贾母还没有说话,贾赦抢先吼起来了。
他色厉内荏,表明态度,恐有落后。
但面上凄然,心中大喜。
分家!太好了,我贾赦一向不得母亲欢心,而且是荣国府长子,如果分家自是能够多得些财产。
但是母亲尚在,这事只能想想,这话怎么能说出口呢?
林如海这么说,母亲怪罪下来,会不会觉得是我挑唆的。
如果分家,岂不是以后我也能像贾珍那样,每日里招猫逗狗,围炉玩鸟。
哪像如今天天受人管束,束手束脚。
玩都玩不痛快,每日里偷偷摸摸。
而且分家析产,母亲自来看不上我,估计也不愿意跟我这一房。
那自是跟二弟那一房。
分家吧!再不分家我都老了。
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心里乐开了花。
贾母人虽老了,但并不糊涂。
她“当啷”摔碎了一只茶碗。
厉声问道,“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性,她还是知道的,一把胡子的人了,还四处霍霍小姑娘。
分家,分了家,岂不是更是无法无天。
都是自己的儿子,她不能任由他胡作非为。
身为母亲的想法,跟外人自是不同。
女婿也是一样,他理解不了为人父母的想法。
一个都不能放弃。
手心手背都是肉,朝廷砍了哪个的人头,自己也是伤心的。
哪怕这个孩子是个畜牲。
“儿子们不敢!”听完贾母的怒斥,贾政跟贾赦齐声呼冤。
“敏儿,你们出去吧!不用在这守着了。”
没办法,这个女儿再好,如今也是别人家的人了。
而且嫁去了林家十几年,如今却添了一些小家子气。
估计是林家人口单薄,让贾敏丧失了一个大家成员的警惕心。
如今自己却也是留不得她了。
她这是把人全得罪光了。
林如海,贾敏,林黛玉等人闻言离开了花厅,来到外面。
李纨带着姑娘们自是暂且回房。
回房之前,贾探春偷偷的走到林黛玉跟贾敏跟前,“林妹妹,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姑妈,这是我绣的手绢,送给林妹妹玩。”
说完,贾探春把手绢先递给了贾敏。
贾敏接过一看上面绣的几杆青竹,竹旁有黛石点缀,虽简单却也栩栩如生,颇有意境。
“绣的真好,黛玉,你看看,探丫头绣的多好。”
“以后你多多跟探丫头学学,你的针还能拈的动吗?”
林黛玉拿过手绢,细细端详了一下,“三姐姐,你绣的真好!”
她是真的很佩服,贾探春跟自己差不多的年龄。
已经有拿得出手的绣品了。
怪不得能以一庶女的身份,得了宠爱,就是这份心计,还有能力,才干,就不是别的丫头能比的。
“妹妹喜欢就好,那个我先走了。”说完,贾探春偷偷往里看了一眼,